“救兵来了!”不知是哪个兵丁惊喜地大呼一句,顿时场面有了大的改观:奋勇攻过来的山贼似乎失去了主心骨,乱成一团。护卫的兵丁多是身经百战,经验十足,见此情形,也不需要嬴景玉下命令,手中刀一挥,改守为攻,一个抵挡上面,一个就去斩下面的马腿,顿时惊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消半个时辰竟斩杀了数十名山贼。
我长吁一口气,浑身酸软地跌坐到底板上。“公主,你的手。”巧儿抢过来抓起我的手,很快从怀里摸出金创药给我涂上,末了还掏出手绢给我裹了。我心里实在有些不愿意让她包扎,可是我哪还有力气动?
“公主,你没事吧?”嬴景玉大力掀开马车帘,完全忘了这不符合礼仪。他盯着我的右手,“谁裹的?”他冲进来,一把扯掉我手上缠裹的手绢,“没中毒。”他的脸上现出欢欣,他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细细地撒了一层,“没事,三数日就会好。”他像是才想起不该这样抓着我的手,忙不迭松开,往后退了退,“臣一时情急,公主勿怪。”我盯着他的左手臂,那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你受伤了?”我伸手想抓过他的手臂来看,可是他机警地侧了侧身,“小伤,没事。公主没事就好,臣告退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马车帘外,心里难过到了极点。不,我一定要去看看他。我低头看下身上的衣服,有了主意。“巧儿,带上你的那些药瓶跟我下车。鱼儿,你去后面的几位夫人那里瞧瞧,可有伤亡。”
赵衰见我一身侍女打扮吃了一惊,等发现我的手背有伤,已经是惊诧莫名,“刚才使镜子的是夫人?”他竖起大拇指,“高明!”
其实这算不上高明,我们这么多人需要保护,必定以守为主,撑到援兵来即可。山贼则不同了,越快攻下越好。那在我对面十之八九是来袭的山贼,我用镜子晃花他们的眼睛,充其量是胆大,而不是高明。我微微一笑,“赵大人没受伤吧?”赵衰摇摇头,我转头看向嬴景玉,“将军呢?”嬴景玉咧咧嘴,把左手臂往前递了递,“已经敷药了。”赵衰盯着,我不敢上前去细瞧,我“唔”了声,“人员伤亡怎样?”嬴景玉的眉头攒在一起,“还好。”我的心往下一沉,看来伤亡不轻。“要不在这里修整一日再走?”这话明着是在问嬴景玉,实际却是在征求赵衰的意见。果然,赵衰拱拱手,抢过话头:“大王登基在即,夫人难道不想亲莅此盛事?”我心里暗叫糟糕,却又不好阻止,正暗自着急怎么回话,一名侍女突然满面惊惶地跑过来,“公主,不好了,坠儿夫人动了胎气,肚子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