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医取出把刮骨的小刀在烛火上烧了烧,他转眼望向我,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该回避了,毕竟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回避,“医者父母心,难道薛太医也不明白?”我没看嬴景玉,如果他也反对,我真得避让了。才不,就算他反对,我就找出更多的理由让他无法反对。嘿嘿,我这张嘴可不是白长的。
嬴景玉挑挑眉,顺着箭尾一把撕开肩头的锦袍。哇,他的肌肉挺结实的,真想摸摸!我走过去假装看箭羽露出多少,趁机轻触了下他的肌肤。滑滑的,弹性不错,真想狠揩一把,可是那薛老头盯着呢。我悻悻地拿开手,“开始吧。”
薛太医不再多说,手起刀落,斩下箭羽部分。
“等等,”我阻止薛太医继续下去,“拿酒来。”虽然书上都把古人写得有多么的勇敢,多么地不怕疼,但是,我怕,我心疼。
一坛酒下去,嬴景玉的脸上仅仅现出微红。他笑笑,搁下手中的酒碗,望向我。啊?这家伙的酒量这么大?万一再灌个三四坛都不倒,岂不是影响他的手术?你瞧他看我的眼神,得意个什么劲?不是怕你疼吗?我不是狗,更不喜欢拿耗子。
“公主是想在嬴将军醉后施术吧?”这薛太医看着烦人,倒还懂点人心,不错,不错。我点点头。薛太医从医箱中拿出一个银针包,取出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就着烛火烧了烧,“如是得罪嬴将军了。”嬴景玉笑笑,算是应允了。几针下去,嬴景玉慢慢合上眼睛,靠着厅中的大柱昏睡过去,我暗道声惭愧。
那边薛太医再次举起刮骨刀,
“等等,”这老东西才夸他几句话,又开始得瑟。
薛太医有些不满地瞅了我一眼。瞅什么瞅,我是公主,得听我的。“厅外多的是有臂力的兵丁,薛老何不让他们来?”薛太医搁下手中的刀,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我才不管他怎么想,他年纪偌般大了,而剑头露出不过几寸,万一用力之下没有拔出箭头,却痛醒了嬴景玉,这不是白折腾?我唤来一个据说单臂可举巨石的侍卫,让薛太医教他怎样拔箭头,我自己却去一边倒了碗酒,含一口在嘴里,又去取了火把,就着烛火点燃。如此准备停当,我才又走回到他们跟前。
薛太医面露惊色,可是他毕竟在府里待了很多年,也不多说什么,往后让了让。那兵丁想是这种场面见得多,薛太医点点头,他“嗨”地一用力,两指夹着箭头,连血带肉地给扯了出来。我忙一挥火把,喷出嘴里的酒。一股肉烧焦的味道传来,我也顾不得手上的火翻转过来烧焦我的头发,抓过案上的金创药悉数倒在他肩头前面的伤口上。我长出一口气,才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背。妈呀,千万别再有下次了,被火烧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公主也懂药理?难得。”薛太医的动作比我慢了点,可是也没误什么事,他几针下去止了血,撒上金创药,然后开始给嬴景玉裹伤口。我不需要向他解释什么,我做了我能做的,这就够了。“这事不可外传,记住了。”我瞄了眼一边的兵丁,他张张嘴,立刻醒悟地举起右手搁到心口那。他这是以士兵最高的礼节在向我做保证,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我是嫁过人的人,人家嬴将军可是单身贵族,不能因为这个影响他的名节。嘿嘿,男人也有名节,我暗里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