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办的很好。”朦胧的天光里,武昌不过一舟之遥,叶风沉着脸,心里漆黑一片的听着滞后办事,如今才追来的徐以显报告完那敢死队的安排,赞了一句,随即追问道:“动手的,用的是什么人?”
“乃是二殿下的一十七名亲兵——”徐以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头站在身侧,听得见问才回头望了一望雾气弥漫的江面道:“船上以大王的名义赏了他们一席酒,一炷香烧完炸药便要炸了。”
“怎么还没炸么?”叶风诧异了一声,明明听到了北面传来一声闷响,随后江面似乎都在颤动,显然是大水脱了束缚,奔腾而下的动静。难道不是?只听徐以显接话道:“大坝上已是炸过了。要炸的。。是。。”
“嗯。。”叶风点了点头,应当这样做。
船头接江岸的时候,正好听见那一声轰响,回头一望,江面上雾霭之中隐隐的火光里,几个被炸上半空的人影。心里暗叹一声,抬头朝来接驾的刘侨,以及上岸的诸位将领恨恨的道:“又是拓跋鸿基干的好事!早晚有一天,这笔帐咱们要跟他一笔一笔的算!”
众人一声叫好,这帐,便自然的算到了李自成头上去了。叶风木然的骑上马,心里宽慰了自己几句。
回了王府,第一个来见的,却是印象里十次见面九次睡的楚王朱华奎。这位老者似乎有什么亏心事,不住讪笑着关问些前线战事如何之类。初时叶风尚以为他与他孙女一般,担心着李自成要破武昌楚府不得活路,但听到后来却越发的不像。不过这位老殿下着实是有些糊涂,话里总也说不清楚,到了最后实在无可奈何了,只好也说了两句重话,这一说方才解决问题。
正主儿终于出来了,朱容榕即时出现,道出了实情——荆州有人来了。荆州惠王府的辅国将军朱由柱,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华服很是坦然的跟在朱容榕身后,依平辈见礼之后,在朱容榕做了个引见之后,说明了来意:“在荆州听闻将军有意保全宗藩,是以这才甘冒灭顶之罪拜见将军。听闻因将军弃暗投明故,闯逆有。。。”
对这样的宗室子弟,叶风并不报怎样的好感,对楚府态度好那是有原因的,对你惠王府嘛,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否则天下姓朱的宗室男丁近十万人之众,一个个的客气下来,岂不是要客气死?如果是要求保全你惠王府特权的话,那是提也不要提了,就算是楚王府,日后也要大大的削减。听他东扯西扯的,久久不上正题,挥一挥手道:“朱先生是在荆州?既如此的话,你这番来,可知会了李干德和孔希贵?”
想起孙可望那边说荆州有人要请他派兵过去,这事情也不知道那边到底办得如何了,是不是有圈套在内也不得而知,眼前这位姓朱的来自荆州,倒是可以问一问。
似乎对朱先生这个称呼很是有些不习惯,朱由柱涨红着脸怔了好一阵才吁了口气道:“临行前,父亲有命李孔两位大人,着他们南引将军长子之兵,共抗北面闯逆,想来大王也应该知晓。”
听他语气看他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不尊重有些想法,也不去管他,叶风笑了笑道:“这么说李干德孔希贵那意思还是你惠府的功劳了?嗯,这样便好。不过荆州着实是不好守,你王府是在江北吧?咱八大王便说句老实话,江北不太好守。”
这真是实话,江北的地方就是打算要暂时让出去的。李自成在吃了大亏之后,肯定要着手跟自己接触,这将来恐怕就是一个谈判的筹码。不过这实话说出去就是要伤人,看朱由柱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叶风愈发的觉得好笑,哪有你这样的,求人还求的这么有架子。便起身走近,哄了两声道:“行了,你既是来了这么一趟,总不能叫你白跑,且住下来吧,等可望孩儿来信再看到底是个什么应对。今晚便是咱八大王大喜的日子,喝杯喜酒也是应当的。。。”
转眼看去,楚王讪讪的赔着笑,叶风点了点头把这朱由柱交给了他便迈步出了大殿。他娘的,这帮宗室子弟即管自己有心照料,也要看底下人愿不愿意照料啊,如今与李自成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不如。。。就从楚王封地里割一两个王庄出来,先安顿了惠王一家吧。自己已经定了这大方略,这宗室子弟嘛,杀是不能再杀了。
想到这里,便行往潘独鳌处,如果预料的不差的话,一二十天里,恐怕李自成这个眼下头号敌人的威胁就该消除,自己就该去攻略湖广了,这预备工作,可要就作好才行。相信这湖广地面上想求安稳的朝廷官员和宗藩子弟也不少,事前这文攻的方面做得好好一点,战场上就要省力的多。虽然这也不可避免要带来内部的不稳定,心怀异志的人要增多,但这都是后来的事了。等北京城破,国难发生之后,面对着满洲人这共同的敌人之后,再做一些思想工作,总是能解决的。自己麾下这些人虽然土匪了些,但心思也比朝廷那些读书人要纯正的多,没有这个党那个党的争斗。想起南明那帮人很快就要忙着窝里斗,想起朝廷那些大爷们宁愿将江山送给满洲人也要先解决掉那些持着异见的同胞。。这样想来,倒还是自己这帮土匪要好得多。
这些天做张献忠做下来,其实他也发现了这帮土匪的好处。比起李自成那种有些松散联盟性质的土匪集团来,张献忠对于自己麾下的势力的控制度要远远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