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想哪做哪,他立即去城北的制糖场子,一路上还合计着,该扩大生产了,技术也不是能长久保密的,反正他已经走在别人前面,此时王卿苧却稍有犹豫。
女人嘛!有时候,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王卿苧够女强人的范,却仍有着小女人的不舍和优柔寡断。
当他看着十部机子满负荷工作,内院中,一缸缸黄泥水,还有一筐筐的黑糖,几个工师正卖力地干活,不禁有些感触。
就在几天前,黑糖脱色还在家中,由王卿苧一人操持,现在好了,全部挪到场子里来了。
“小官人,这黄泥水子就让糖脱色了,小官人真是神人,这都能想出来。”小厮陆尧笑嘻嘻地恭维,他又不是外人,正是王记杂货铺的小厮。
如今,王家重新崛起,王成也是念旧的人,王秀便把老掌柜和小厮找了回来,老掌柜继续掌管场子运行,陆尧也水涨船高,成了监工,工钱比以前可是多了五六层。
“里面加料了,你以为黄泥能脱色。”王秀想打点掩护却感觉不妥,人家不是傻子,回去一实yan不就成了,实在没有必要,拿出来也不指望保密。
陆尧嘿嘿一笑,神神秘秘地道:“小官人,别蒙我了,那几个工师都试过了,把黄泥土覆上,也能把黑糖脱色,不过没有反复浇灌黄泥水效果好。”
王秀一阵无语,果然是人才在民间,只要稍加指点,人们就能顺藤摸瓜,看来技术扩散比预期的还要快,干干笑道:“看来他们都懂了。”
“看您说的,他们都是吃这碗饭的。”陆尧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过,这几位对小官人都颇为佩服,也明白物以稀为贵,他们能拿到比同行高倍许的工钱,还是有数的。”
王秀吃惊地看着陆尧,心下一阵狂喜,道:“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厮还是人才。”
“那不是小官人忙于读书,根本都不正眼看我。”陆尧有点委屈。
王秀咂咂嘴,奚落地道:“这不是看你了。”
陆尧翻个白眼,表示鄙夷,也没说话。
“看来,他们明白事理,帮着咱们保密?”
陆尧点头,道:“他们几人都是这说法,你想,要是都传开了,他们还能拿那么高的酬劳?”
“好啊!”王秀没想到几个工师听明白,但他还是不认为能保密太久,有钱人家还不去挣啊!
不过,等到这些人开始自个干时,他已经把主要精力转到别处去了,每个行业第一次技术进步,都是很赚钱的,想了想即便有人想搞白糖,也得到明年才行,又道:“这段时间,大量生产,不要计较工点,谁干的多,按照时辰给钱。”
“小官人放心。”陆尧笑着道。
“你办事,我放心。”王秀看着陆尧笑了,心里想着某伟人的恶趣。
却说,有琴莫言怀着怅然若失的心,别了王卿苧出来,恰恰遇到了沈默,跟着一个提着篮子的家仆。
“这不是有琴小娘子吗?”沈默眼前一亮,主动打招呼。
多日来,沈默几乎天天泡在王家,有琴莫言也和他熟悉了,不得不施了一礼,轻声道:“沈大官人。”
“小娘子这是回家?”
“正是。”
沈默稍加沉吟,笑道:“正巧,我也正想拜访李大娘,一起走便是。”
有琴莫言美眸扫过,有几分疑惑,她娘和沈默可没有什么交集,沈默想干什么?不能不说小丫头机警,从里到外透着兰心蕙质,自县尉厚着脸皮求亲,她整个人都有些变了。
“吃了几次李大娘做的菜,总需有个谢意。”沈默见有琴莫言迟疑,急忙说明原因。
“大官人客气。”有琴莫言也不便阻拦。
二人一同来到有琴家,家仆放下篮子退到外面,李寡妇却很诧异,更加激动,这是谁啊!万事兴少东主,全天下少有的金主,竟能亲自来到她家里,怎能不让她受宠若惊。
有琴莫言狠狠地瞪了母亲几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沏茶去了。
沈默却笑mī_mī地道:“多次劳烦大娘准备饭菜,在下忙于和王老弟琐事,一直未曾来感谢,今日备下些许薄礼,还望大娘笑纳。”
李寡妇瞥了眼桌案下的篮子,虽说用红绸布盖起来,但家仆拎进来时沉甸甸地,一看就装着价值不菲地东西。她那颗小心脏,扑腾扑腾地跳,一双眼睛早成兔子眼了。
脸面还拉不下来,犹豫地道:“大官人这是做什么,老婆子是看谢娘子忙不过来,才让大姐送些酒菜,怎能让大官人破费。”
沈默可是从京城混出来的,李寡妇的小心思岂能不知,笑道:“大娘,这么说就见外了,在下能在商水住下,与李大娘和有琴小娘子结识,也是冥冥中的缘分,一些小东西而已,大娘要是不笑纳,可是见外了。”
乖乖,看人家少东主多会说话,出手也大方,李寡妇越看沈默越是欢喜,想到了王秀,她和谢氏的那些话,还有近日来有撮合二小的想法,不免有些怨王秀抠门。
沈默提到了自家女儿,难道说对女儿有意?不可能,人家可是富可敌国,什么美女没见过,她不免兴趣斑斓,嘴上却道:“既然大官人说了,老婆子若是坚持,那就是矫情,也罢,老婆子收下了。”
正当有琴莫言奉上香茶,沈默却急忙起身接过茶,笑吟吟地道:“多谢小娘子。”
有琴莫言脸蛋微赫,看也没看沈默,转身便出去了。
虽然,沈默及时收回目光,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