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小雪之后,石齐决定开始实行下一阶段的计划。不过这次为了安全,只分成了两组,每组有十来个人,分别由两个老人带队,带着藤网出发了。
已经嫁到我们部落十多天的新媳妇们,也穿着崭新的皮草套装,跟着队伍一起回门。
队伍一离开,山洞就显得空旷了许多。狩猎队因为人少,每天也只在附近抓回一些山鸡之类的动物,寒冷的冬天让人提不起精神,我抱膝坐在火堆旁边,耳朵里全是孩子们吵闹的声音。
总觉得缺点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是几月份,春节是哪天。想到春节,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忽起来,新衣服,压岁钱,还有满桌子的好菜,香肠,腊肉……
腊肉!
我使劲拍了一下脑门,吃了一年多腌肉,我怎么就没想到做腊肉呢?在寒冷的冬天,一碗腊肉汤可是能让人从头暖到脚的。而且,腊肉可以储存一年都不变质!
想到这,我连忙站起来,扭头看见石齐靠在洞口,往外张望着,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目光遥遥望着森林,似乎有些担忧。
我轻步走到石齐身边,他回头发现是我,伸出手在我头上拍了拍,又转回去望着森林,他们出去四天了吧,不知道行程顺不顺利。就算换不到人口,只要安全回来,就好了。部落的成年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我告诉了石齐做腊肉的方法,被我形容得又些夸张的美味似乎转移了石齐的注意力,他马上安排人折回了大堆的松柏树枝(几千年的时间,树木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吧,泥巴没查到资料,就当原始社会有松柏了)
在山坡上两块相隔很近的巨石上横搭几根粗木棒,将腌肉栓上细藤条挂在上面,垂到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然后在下面点燃松柏枝。一条青烟从火堆冒出来,从腌肉中间挤出,直挂云端,松柏枝燃烧发出的特殊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火堆燃起来后,部落里的人都逐渐散去,回到山洞,只有几个负责照看的人留下来,围坐在一起,不时扒拉一下火堆,盖上几根树枝,把火苗压下。我站在一旁,抬起头,看孤烟直上,香气愈发浓烈,仿佛把我轻轻包裹着,冬天的气氛顿时温暖起来。
天气渐渐暗下来,原本微弱的火光映在已经熏得滴出油的腌肉上,油光闪闪,引得人口水直流,偶尔一滴油落到火堆沙锅内,吱的一声闪出小小的一团火苗。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腊肉的香气已经逐渐散发出来。
几个人移开火堆,把油腻的腊肉取下来,拎回山洞。切成小块加到肉汤中,没多久,浓郁的腊肉香位就随着水气扩散到每个角落,把所有人都吸引到火堆旁边。
呵,部落里多久没出现这样的盛况了,腊肉不仅味道好,还能能长期储存,实在应该早点想到啊。
我把腊肉能储存一年的情况告诉石齐,石齐一听立马决定把腊肉的制作方法列为和弓箭同等的机密。其实这个制作方法并没有什么好保密的。我想人类也是从大自然的火灾中得到启发从而发明腊肉的,很难保证其他部落都不会制作腊肉。这毕竟只是需要一点运气而已。
这天的晚餐又消耗了平常两倍的事物。不过部落储存的腌肉实在太多了,与其放在那让它腐坏,宁愿让敞开肚皮大吃几顿。起码能吸收足够的脂肪来度过冬天。
晚上打饱嗝的声音在山洞里此起彼伏,我就在腊肉的香味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
木恩的父亲再没能醒过来。
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个去世的老人。他两手叠放在腹部,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看来并没有承受什么痛苦。
石齐在壁画前组织了一个简单的仪式,木恩红着眼眶和另一个年轻人抬着老人的遗体走出山洞。我拉着螃蟹跟在后面参加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葬礼。
石齐带着大家从左边陡峭的山脊翻过去,一路上都靠大家的帮忙我和螃蟹才艰难的跟上来。
山顶不大,却很平坦,几棵不高却很茂盛的槐树散部四周。石齐带着一行人径直朝中央最大的一棵树走去。
树下散落着很多骸骨,大家小心的避开这些骸骨,来到树干下。我抬头才发现,树上白骨森森,几乎每个枝桠处都有一些骸骨,有的完整,有的却只剩下一部分挂在树上。
木恩手脚并用爬上树,停在一个没有白骨的枝桠上,把缠在腰上的藤条解开垂下来。大家一起把藤条系到老人的遗体上,然后木恩才开始慢慢往上拉。
石齐念着一些奇怪的发音,我从来没听过,但是听得出来语气十分哀伤,大家都默默注视着老人渐渐上升的遗体。直到木恩把遗体放置在树桠上,解开藤条从树上爬下来。
葬礼很简单,但是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气氛中,连山顶的风,似乎都变得有些沉重。几只乌鸦在头顶盘旋,发出难听的啼叫,划破潮湿的空气,传得老远……
螃蟹似乎这时才明白过来失去了一位亲人,用力挣脱我的手,朝树干跑去,我赶忙一把拉住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螃蟹哭喊着挣扎起来,力量之大出乎我的想象。身体失去重心,我们两个一齐摔到在地
木恩的妻子把螃蟹从我怀里拉起来,死死的抱在怀里。螃蟹的哭闹和女人低声的啜泣,让场面更加哀伤而肃穆。
木恩走过来,这个坚强的汉子此时也泪如泉涌,却紧咬住牙关,脸上的肌肉绷得都有些变形。他将挣扎不休的螃蟹抱起,一把扛在肩上,转身就往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