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黄进元送过来的,据说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正在马尾海边的一个礁石上睡觉,礁石下面的石缝里,还卡着一条残破不堪的独木舟,只是这独木舟的样子很是怪异,两侧都伸出了两根长长的弯杆,弯杆上绑着一根不知名的树段,树段上还绑着一个个褐色的圆球状的东西。
那独木舟如今就静静的躺在王况的院子里,王况去看过,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南太平洋诸岛上常用的独木舟,褐色的是椰子,不过是没有椰汁的椰壳,只有一个小孔,被布条给堵上了,水不容易渗进去,只需要隔几天解下来倒干渗进去的水重新堵上就行,这明显就是做为浮子使用的。
这个独木舟,其实就是后世双体船和三体船的最原始雏形,这样的结构,比木阀还耐倾翻,如果水手的操浆水平高的话,除非来一场台风,否则很难倾翻了,即便是倾翻了,或者说散架了,还有椰壳做最后的保障。
对于南太平洋诸岛的居民来说,食物难不倒他们,只要能有个助力的东西,让他们在海上漂个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可以说,他们,就是靠海为食,以海为家,只要手还在,在海上,是饿不倒他们,也渴不死他们的。
饿了,就捞鱼捞虾,渴了,鱼虾里的含的水份就足够了,真不够,他们还可以装死,yin*天上的海鸟下来,抓了喝鸟血,吃生肉,他们的肠胃,已经适应了这种饮食方式,要是平常人,别说天天吃生的,只吃一天,怕也是要上吐下泻。
来人叫图虎,其实他还有一长串的名字,按王况的理解,应该是以“祖籍+父姓+母姓+出生地+名”的排列方式,这是许多的族群喜欢采用的取名方式。
其实这图虎说的话,王况自己也能听懂个二三成,这就好比会普通话的,到了云贵川,也大概能听懂个二三成的模样(不含少数民族语),从语音上来说,王况绝对相信,图虎所在的部族,当是从中原出去的,不过是长期的语言演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图虎这个名并不准确,这是音译,也可以说是图胡,也可以说是突虎等等,但王况就是喜欢叫图虎,他觉得这样叫起来顺耳顺嘴。而且,他也让李大胆向图虎解释了虎就是山中之王,这让图虎很是欣喜。
图虎是来找李大胆的,是的,李大胆当初就是在他所在的那个岛上呆了大半年,取回了辣椒,也学会了那个岛的语言。
图虎之所以能被黄进元送到建安来,是因为他牢牢的记住了一个词“富来”。
当初,李大胆在岛上呆了大半年,和岛上居民相处也是融洽的,所以在临离去之前,就留下了话,说是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可着人去建安富来客栈找他。
富来二字,若是在李大胆刚回来的时候,恐怕在闽县是没人知道的,但是现在,当图虎吐出这个词的时候,就有人第一个想到了建安,尤其是黄进元,因此将人给送了过来。
“这么说,你们想回来?”王况想了一会,说到。一边的李大胆连忙将王况的话翻译了过去,能听懂二三成并不代表能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所以,王况就让李大胆在旁边做起翻译,而且有李大胆在,图虎也会安心许多,毕竟,他是来找李大胆的。
图虎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连比带划的,神情很是焦急。
“小东家,图虎说,他们那年年春夏有大风灾,每年因此要折损不少人,今年,据族中长者说,恐怕将会有更大的风暴,因此,他们便动了回中原的念头。”
“回来?呵呵,欢迎啊,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可以给你们田地,可以帮你们盖好房子,若要是不熟悉农耕的话,也可以继续在海边打鱼,海边虽然每年也可能有风颱,但房子肯定牢固,不会被风吹了。”南语岛族的房子,多是就地取材,用的椰树所盖,房顶也是干的椰树叶铺成,别说台风,就是普通一场大风都经受不住,这个王况是知道的,后世都是如此,现在就更是如此。
听完李大胆翻译过去的话,图虎惊喜万分,本来他只是求着能有个安身之地就好了,可没想到王况竟然答应给地给田,甚至还要帮着盖房子,等于是说,他们若是能回到大陆,基本没了后顾之忧。
闽县的房子,他是见识过了的,全石结构,除了屋顶,多大的风也不怕,屋顶掀了怕什么,再铺就是,如此坚固的住所,还怕大风么?
又和图虎聊了一会,王况让李大胆带他回客栈去休息,自己负手在屋内踱起了步子。
要造船,要造大海船。
图虎的来意,王况能理解,就是为他族人寻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而且从交谈中也得知,他们一族,当是前秦时期,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不堪战火纷纷而跑到海外去寻出路的,李大胆的到来,在岛上大半年,无时不刻的给他们灌输中原有多富裕,加上他从闽县上一路行来,也确实是如此,许多东西,都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听也没听说过的。
而到了建安后,就更让他大开眼界,建安的繁荣,远不是闽县可比,人人穿的光鲜,面带笑容,瞧瞧那吃的,再看看孩子们手上拿着的,兜里揣着的,都是零嘴。孩子们嬉笑打闹,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哪里象他那岛上的孩子,五六岁就要随大人出海讨生活。
再说这些天他吃的,都是从来也没有吃过的东西,五花八门,品种繁多,每天吃的都是不重样的,所以更加坚定他的使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