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惨淡继续
朋友,日子一天一天在飞逝而过,如朱自清先生的名篇《匆匆》所言,当你拘起一捧水,就在水珠自你指缝之间滑落的时候,时间悄悄的溜走了。燕子去了又回来,恍乎之间,青涩的少年也开始长满胡茬。
只是,某一年某一天,总会让你遇到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
于我来说,三天前,六月十三日,就是这样一天,当我关上所有的灯,将自己深陷沙发内,然后拿个枕头包住自己脑袋,看起来象个飞行员的时候,我一度产生幻觉,仿佛自己已停留在这一天。
六月十三日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距离我的机票被装入ems蓝色的大信封里面,被快递员送走五个小时。还差十五分钟就到了六月十四号。
四十五分到四十六分之间的距离再也无法跨越。
我离开家门,冲到大街上,拦了部出租车:“去机场。”
“或者你可以去坐民航大巴。”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会儿,回头对我说:“兄弟,或者你回去睡一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来。”
我的嘴唇在哆嗦:“带我去。”
半个小时后,我出现在新白云机场,一座殿堂般的机场。
“请给我一张最早的机票,我要去杭州。”
“凌晨六点有一班,您需要吗?”
“要。”
“请问,您是明珠俱乐部的成员吗?”
“是的。”我把会员卡递进售票窗。
售票小姐将会员卡和机票递给我,她的眼里浮起古怪的笑意,如水面的波纹,一闪即逝:“先生,今天会是特别的一天。”
我在候机厅角落里等到天明。
这个时候人不多,在我周围走动的人。外国人倒比中国人还多。
看着这些外国人,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了赵科长。
前段时间,赵科长和我一起在外面吃完饭,他有些喝多了,就抓着我的肩膀说:“小江啊,今天你必须给我找个鬼妹,不然我就算你旷工。”
我无助地跟他说:“科长,我怎么会知道那里有鬼妹呢?”
赵科长斜着眼睛看我:“那我不管。丢巨老母,前两年。广州满地都是鬼妹,有西洋鬼,有俄罗斯鬼,还有黑鬼、马来鬼、印度鬼……现在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小江,我是粗人,没文化,要我自己去找,那是搞不定的。你学问高,一定能找到鬼妹。”
那天晚上,我被赵科长押着在街上游荡,找了十几家夜总会都没找到鬼妹,最后,我们去了广州最高级的一家夜总会,花六千元开了瓶酒以后,夜总会的马夫经理才告诉我:“现在不流行鬼妹了,小兄弟,前两年出了些事,广州的鬼妹都被赶走了,你要是实在想,只好下澳门去找了。”
现在,我坐在机场里,放眼望去,外国姑娘灿烂得就象秋天的黄色麦浪。
我胡思乱想:赵科长可能买不起这些姑娘哦。
五点五十的时候,我走进了飞机,型号是波音757。
座位通道之间,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只有我一个,空着两只手,显得十分碍眼。
就快到座位的时候,我被两个笑眯眯的空姐拦了下来:“江先生!恭喜您,这一班航班,你将成为明珠俱乐部的幸运儿。你的经济舱,自动升级为头等舱!”
她们鼓起掌来。
其余旅客也纷纷鼓掌。
于是,我莫名其妙地坐到了头等舱。
莫非这是转运的时刻?
我摸着宽大的座椅,脑海里产生出一个念头。
下一刻,我不再这么认为。
一只靴子踩到我大腿上,我吓得抬头望上看,在灯光的反射下,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影子说:“你别动,让我踩一下,我要放行李。”
是个清脆的女声。
我想反驳她,想跟她指出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踩别人大腿似乎都算不上是文明的行为。但是,她的语气包含着不可置疑的态度,让人感觉,不帮她这个忙是件很失礼的事。
她踩得很重,我的大腿被压遍了,眼泪都要痛出来。
我咬紧牙关坚持,靴子与大腿稍微摩擦一下,就产生锥心的疼痛,现在可是夏季,我穿的是薄薄的休闲裤。
我估计皮都被她磨破了,她才跳了下来:“你的大腿很有质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圣美,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我擦去两颗不小心涌出来的泪珠,把头偏转,用眼睛瞪着她,就是不说话。
反射光真的很讨厌,我还是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轮廓。
她疑惑地捏了捏自己的脸:“你是哑巴?还是你不是中国人?“突然,她用很高兴的声音说:““啊妮哈塞哟。”
我还是瞪着她,一句话不说。
她想了想,板起脸开口说:“哦哈哟国再马素。”
我不想理她了,正打算把头转过去,她又开口了:“y?”
我的愤怒终于难以遏制:“闭………..嘴!youarehaashole!”
这句话是很粗鲁的,刚骂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可是,我也不能向她道歉啊,那样会显得我一点原则都没有。
我拿起抱枕靠在窗上,将整张脸埋了进去。希望借助这个举动,摆脱与她的交流。
但是她没有放过我,我感觉我的耳朵被拉住了,拉得很长,然后就听到了她那可怕的声音:“之前,你能听懂我的话为什么不回答?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沉默抗议?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