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布围
偷眼看着国安任满脸的怒se,等了半晌,中军官还是硬着头皮回复道:“大帅!一共只找到不足四百具明军尸首!”
“你说什么?”
闻听此言,国安任的瞳孔都不禁开始收缩,他的声音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死了四百人?那些明军是连夜将伤兵撤走的!真……”
“大帅!据报撤走的明军不足三百人,骠骑营已经准备妥帖,说什么也要给死伤的两千多弟兄报仇啊!”
“嘿!”国安任狠狠跺了一脚,“没功夫了!骠骑营留下将轻重伤员用船运回新墙镇,再调头赶上来,现在大军一刻也不能耽搁了。传令下去,昼夜兼程,不必理会掉队的,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在明ri晨时赶到长沙城!”
为大将者,当舍则舍,真急红了眼的国安任果断地没有追击明军,甚至连守卫部队都不曾留下,就在五月二十二ri的早晨,马不停顿地领着全军向湘yin县城直扑而去了。
李定国攻占靖港也是五月二十一ri的早晨,其后,便水旱两路齐头并进向长沙扑了过来。到了中午时分,明军进展很是顺利,大西军的水师营已经控制了长沙城北的三汉矾,而骑兵则在戴家湖、白果林一带与驻守在此的清军副将孔希贵部接战,区区两千步兵,哪里是明军的对手,很快就将其尽数围歼,孔有德的这个远房侄儿仅以身免。至此为止,长沙城北最后一道天然屏障也被攻破,长沙城直接暴露在了李定国的面前。
其实,孔有德得到李定国大举进犯的消息并不晚,也是早晨就知道了,可以说,整个长沙城都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
“王爷!现在保着家眷撤往湘潭还为时不晚?您看,是不是传令准备了?”孔责恩低垂着头,目光漂移根本不敢看向孔有德。
孔有德大声喝骂道:“本王哪也不去!休要乱我军心!”说着话,还特意将他拉近些,诧异地瞅瞅,“你是不是最近**汤灌多了?怎么说出这等疯话来?来敌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马,我们守军过万,城坚粮足,这还不能固守,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城尔还能守住?”
“希贵不是说,明军光骑兵不下万人,如不早撤,小侄也是担心叔母和四贞他们娘俩儿,不是!”孔责恩红着脸,小声辩解道,“现如今的湖南,一提李定国,谁不哆嗦啊!”
“笑话!老夫纵横沙场几十年,杀人以百万计,难道怕了个ru臭未干的娃娃不成?”说着,孔有德暴躁地将手一摆,“勿须多言,速去召集诸将来议事!”
半个时辰以后,驻防长沙城的几员副将、参将悉数赶到了定南王府的正殿,王爷还没有到,领路的小厮们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但眼神中已经有了些惊慌之se,大殿里空空荡荡,就剩下这几个一身重甲的将领,个个面se凝重、默然不语,一片寂静。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在孔择恩、孔希贵的一大群侍卫的簇拥下,孔有德缓步走了进来。大殿中为首的两员副将刘道宪、蔡熙祚赶紧带头躬身行礼,“卑职甲胄在身,给王爷见礼!”
“免了!说说外边的情形!”
“喳!”刘道宪看了一眼身边的蔡熙祚,见人家根本就目不斜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贼兵的动作很快。他们从朱张渡、猴子石一带西渡湘江,占领了水陆洲,并留兵把守,然后进占河西靳江、市铺尾、象鼻坝、龙回潭、阳湖、岳麓山和湾镇一带,并在猴子石搭造浮桥,使东西两岸连成一体。”
“很好!看来对手还有些脑子。”孔有德一脸轻松地说道:“这河西之地历来为我长沙西通常德、北入洞庭的要道,贼兵先占领这个战略要地,这是未取胜,先率败,给自己留下一条一旦作战不力尚可西渡湘水的生路来!”
说着话,见众人满脸的惊愕,孔有德爽朗地笑了起来,“尔等这是怎么了,难道真为这等跳梁小丑担忧?你等的部下经的战阵太少,这可是历练人马的大好时机啊!有什么可担忧的?”
见众人诺诺不敢搭言,孔有德瞬时变了颜se,“俗话说,将是兵的胆!瞧瞧尔等现在这副熊样,人家还没有攻城呢,就吓成这样,一旦来袭,你们如何驾驭部曲?主官尚且如此,军中还有何人敢战?”
见诸将一齐低头,面有愧se,孔有德冷冷地哼了一声,“择恩,给诸位大人壮壮胆se!”
“是!”孔择恩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喉咙,这才朗声说道:“诸位将军请放宽心,末将已经给国安任总兵、曹得先总兵飞鸽传书,现在,已经有了回信!”
说着,从怀中取出两枚蜡丸,从中抽出两张薄绢,展开了读道:“惊闻长沙被袭,卑职有失职守,惶恐之至,现已尽起jing锐,二十三ri晨时必与王爷会于城下。不至,甘当军法处置!岳州总兵官国安任”
见诸将脸上渐有喜se,孔择恩将另一封薄绢在手中一扬,“曹总兵也说湘潭援军一万五千人马,二十三ri午时必到!
如何?贼匪李定国特意跳到我大军中间来寻死,诸公还不好好满足人家一下?”一句话,逗得诸将哈哈大笑,一扫刚才的yin霾之气。
这时,一名戈什哈闯了进来,“王爷!有最新军情!”
“讲!”
“贼上千骑兵间道偷袭了驻守石马铺的左卫营,激战半ri,破营七八里,我军损失近千人马,满洲牛录章京福成、绿营游击尹培立阵亡。
贼兵乘势一路北进,转攻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