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被拖动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会儿被拖的向下滑动,一会儿又爬上了一个陡坡,身子几乎树立起来,紧接着转过了几个弯口儿,有时候弯道很狭窄,我被撞的几乎要散了架。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长长的甬道里穿行,而且是在地下,因为空气感觉有些潮湿,甚至有些稀薄。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勉力看到前面模模糊糊的是一个瘦弱的身影,穿着黑色的长袍,身形看上去很熟悉。
我脑子里浑浑噩噩,一时之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我知道,目前抓住我的腿在往前行的就是这个人。
我艰难的摇动了一下脑袋,试图看清楚周围的情形,但是身体疼的太厉害,自己又处在不停的前进中,所以周围的情形几乎是一晃而过,但是我一直用力想把眼皮睁开,所以从我模糊晃动的视线中依稀能看清四周一些镶刻在石壁上的花纹。
有时候石壁两边很亮堂,光线照射着四周的甬道,石壁上的图案清晰可见,是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兽形绘画,看上去像是野牛、飞腾的巨鸟,似乎还有一些人的身形,挥动着手里的工具,像是一幅狩猎图,壁画似乎是用黑炭涂抹上去的,夹杂着一些土红的颜料,线条粗犷笨拙,寥寥几笔,看上去很随意,却很传神,类似于抽象的概念。
我正待看下去,突然眼前一黑,感觉又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
我回想起刚才所见过的图案,感觉以前像是在什么地方上见过,心想如果能够认出石壁上的图案,没准儿能够判断出是在什么地方。
古代石刻壁画在汉代以后就很少了,原因是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人们把原有的石刻壁画转化为具象的雕刻工艺,使其更加逼真、形象。在汉代以前(包括汉代),除了少量的作为石雕艺术品摆放在地下居室内,其余多表现为壁画形式,从上面的服饰和兽形象征物上,可以判断出是哪个朝代。
很显然,这个甬道不是现代的产物,从地下潮湿的泥土气息和空气的封存时间上,我能够感觉的出,这个甬道距离现在最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注:有经验的盗墓者能够根据泥土的气息和成分判断出所在墓穴的年代,年代久远的泥土,由于封存时间较为长久,一般湿度要抵于后来的泥土,自春秋战国时期“皮囊鼓风”冶铁术的开始,对于金属的使用和火的驾驭日渐成熟,空气的成分含量也随之改变,作为暴露在地表的土地成分和地下的泥土,有着质的改变。类似于现在的空气污染造成的土地质变,现在的土地酸性成分大于以往,早期的泥土成分受自然因素影响过大,混合物多为自然植物,因此泥土成分活跃有机分子较多,土质一般较为松散、湿润,后期泥土成分略微僵硬。)
我正在思忖着,突然感觉眼前又是一亮,明晃晃的光照刺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我感觉腿上一松,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阵脚步声从我的身边响起,我忍住疼痛,偷偷的睁开眼睛,发现拖着我的那个黑衣修士正好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是往回走,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似乎往我这边扫了一眼,我急忙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我见四周没有动静,又偷偷的把眼睛睁开。
我从眯缝着的视线中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禁一征。
因为我发觉那个黑衣修士并没有走开,他站在我身前,一身黑色的长袍裹住他,头上带着尖尖的帽子,和以前我所见过的修士不同的是,蒙在他脸上的黑布并不是从衣服上连接起来的,而是简单的找了一块白布,蒙在上面。
因为我是仰躺在地上的,所以我清楚的看到布巾下的喉结突起,虽然很浅,但我仍然能够判断出这是一个男的。
他瘦弱的身躯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激动,目光森寒的逼视着我,眼睛里流露出的神情有着一丝狠毒,但又似乎夹杂着少许怜悯。
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很熟悉。
我几乎能肯定,这个人是我认识的。
他会是谁呢?
脚步声音又响了起来,黑衣修士转过身,快速的从我身边走过,走到我头边的时候,我感觉他略微趔趄了一下,似乎脚步有些不稳。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逐渐消失了。
我躺在地上,努力的搜寻着大脑里的记忆,试图想起刚才那个人究竟是谁?
但是遗憾的是,我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像是一团糨糊,乱糟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觉得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儿,听听四周,没有任何响动,知道他已经走远了。
我用手撑起身体,艰难的坐了起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和我头部平行的一排排桌子,我望了一下四周,距离我头部约有两丈高的是一片平滑如镜的石壁,若不是岩洞四角杂乱交织着一些枯藤野草,我几乎感觉这是在一个巨大的宅子里。
我扭转头去,在我的身后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三米多高,一米来宽的石头屏风,挡在我来时的路上,看来出口应该是在屏风后面。
但是我仔细看看,又感觉这块岩石不太像是屏风,因为一般的屏风都是打磨过的,显得造型很规则的那种,可是在我身后的这块,几乎像是一块丑陋的山石,未经任何研琢。
但是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却发现上面呈现出一幅淡墨山水的印记。
我恍然明白过来,这是一块质地极好的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