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但是似乎又都有脉络可寻,塞莱姆似乎有一种预感,自从王国吞并了斯拉夫之后,好运就从来没有降临到王国头上,而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担子也是日益沉重,让自己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王储殿下的胃口实在太大了,最为王国首相,塞莱姆清楚哈布斯堡王国现在的症结在何处,军费已经飙升占到了整个王国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四十以上,这样惊人的开支压得财政大臣已经屡屡向自己提出辞呈,自己每一次看到财政大臣那张苦瓜脸,都觉得对方似乎比上一次又苍老了不少。
该死的军队!塞莱姆忍不住叫骂出声来。都是军队那帮没有政治远见的家伙整日里在王储耳朵边上撺掇,尤其是那位头脑简单的鲍曼元帅,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从贝加尔到斯拉夫,虽然是现任国王陛下开了帕尔干的头,但是现在这位监国的王储殿下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太过巨大的胃口却又没有足够好的消化力,使得哈布斯堡背上了太多的包袱,吞并了这些包裹着铁丝的肉馅让哈布斯堡既无法彻底消化,还得承受铁丝随时可能戳破胃壁的危险。
王国的领土已经足够大了,没有斯拉夫、贝加尔以及帕尔干,对王国并没有任何影响,相反,王国还可以轻装上阵,仅仅削减军队和军费带来的好处就可以让财政大臣睡着也会笑醒,其实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大臣都想得到,但是却没有人敢于提出这个问题,这是王家的逆鳞,即便是塞莱姆自己也不敢随意拂逆。领土问题涉及国家和王家尊严,除了王家自己作出判断外,没有人有发言权。
轻轻喘了一口气,塞莱姆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案桌上的文档封皮上,北温格伦四个醒目的红字似乎在提醒这位王国首相不要忘记了它的存在。
头疼欲裂的塞莱姆强压住心中的烦闷。翻开封皮,这又是一个烫手山芋!温格伦地区虽然并入王国时间更早,但是那里却一直是王国的软肋,不知道当初地王家和王国政府怎么会出那样的昏招,居然会同意如此多的麦隆人和腓尼基人移民迁到温格伦地区,直到现在这两地的移民的感情倾向仍然大有问题,几次民调显示北温格伦赞同王国中央政府直管的民意都在可怜的百分之十以下,而南温格伦地区在三年前的民调还有百分之四十赞同。而现在却急剧下滑到了不足百分之二十,席家地叛乱无论成功与否已经为这些思潮开了一个泛滥的口子。
塞莱姆努力沉静下心来细细的阅读着情报部门送回来这些东西,说实话,塞莱姆并不太相信情报部们那些家伙的办事能力,往往是你希望尽快获得的情报久拖不决,而无关紧要的东西却是大叠大叠的堆满你的案头,让你看得头昏眼花。不过这一次情况显然有些不一样,作为政治家,这一点嗅觉塞莱姆并未丧失。
北温格伦的那些家伙并不甘于失败这在意料之中,他们耍些小动作抵制王国中央政府派往那里的官员也正常。地方议会中那些墙头草见风使舵也在情理之中。只要王国保持着控制力,他们就不敢放肆,而席家早已经被打倒。只能在那里芶延残喘了,塞莱姆不认为席家还能够东山再起,没有了麦隆人地支持,席家不可能再玩出什么花样来。
但是情报上显示地席家诸人如此活跃的动作意味着什么呢?塞莱姆额头皱在了一起,席一波、席文峰两个老狐狸蛰伏了这么久突然又跳了出来,他们想要干什么?
这让塞莱姆有些警惕,政治家的敏锐性让他不能将许多事情往糟糕地方向想,虽然他同样不喜欢北温格伦,但是也知道北温格伦的地位对于哈布斯堡王国来说至关重要,在这一点上塞莱姆与王国军方的观点难得的一致。那就是要让联盟军尽快将北温格伦的驻军权移交,哪怕王国在其他地方紧一些,控制住北温格伦的驻军权那是绝对必要的。卡茨茅斯已经开了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得头,塞莱姆对于王储在这个问题上的短视深恶痛绝,但是却无力改变这个也许会带来无穷祸患的决定。
轻轻按了一下案头上铃,塞莱姆觉得有必要与情报部门的高级主管沟通一下,看看他们在这件事情上地判断,联盟军与王国关系持续冷淡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在斯特拉斯堡擅自进行宵禁却是一个恶劣的开头。这意味着,联盟军可以甩开王国政府在王国境内自由行动,这显然超越了联盟各国授予联盟军队的权力,这种行径绝对不能助长,否则将会带来天大的麻烦。
在与情报部门的高级官员进行了紧急商谈之后,塞莱姆心中的危机感越发强烈,马赫突访卡茨茅斯,紧接着那位马赫将军的得意门生就悄悄抵达斯特拉斯堡,而且在斯特拉斯堡一呆就是两个星期,虽然席家大小姐是他的情人,但是作为卡茨茅斯军管区的总督助理官,他这样擅离职守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如果说休假,却也用不着如此鬼祟。
华贵地起居室中,一身睡袍的王储殿下显然对塞莱姆的深夜来访有些不太愉快,在他看来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值得这样大惊小怪,除非是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否则不应当妨碍自己搂着情人度春宵,好容易盼到王妃回娘家度假,却遇上这种不知趣的人,这如何不让威廉感到反感?
不过作为王室成员和王国继承人,威廉很快就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耐心的听完了塞莱姆首相和情报官员们的分析汇报。北温格伦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