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转过头来,扫了风裂云、以及那黝黑少年一眼,指指蒋琬,说道:“这是小女的闺阁,除了苏姑娘和他,其他人就不要上去了。”
那黝黑少年急道:“可是……”
风裂云也不禁有些著急,那蒙面女子看了那黝黑少年一眼,说道:“阿铁,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跟他先上去。”
那少年著急道:“可是,小姐,你的安全?”
那蒙面女子笑了笑道:“这是相府,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何况……”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低低一笑道:“我身边还有个他呢!”
风裂云听得心里一颤,那黝黑少年面上却掠过一丝奇怪的神色,那中年人转身向里走去,那蒙面女子微笑了一下,伸手拉起蒋琬的手:“我们也走吧。”
那黝黑少年面容蓦然一变,双目大睁,不敢相信的看向那蒙面女子。风裂云恰好看见,他的双拳握紧,指甲都刺入肉里,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蒋琬却淡淡的挣开那蒙面女子的手,紧跟著走上楼去。那女子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拉住蒋琬的手,此刻被他挣脱,才猛然惊觉,望向蒋琬的眸子却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
跟著蒋琬走进钱扉的闺阁,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如兰似麝的香气,混和著一股浓浓的药香味,那蒙面女子一双星眸一般的妙目注视到蒋琬脸上,却见他难得的皱了皱眉头。
隔著流苏暖帐,那蒙面女子就看见一个朦胧窈窕的人影躺在床上,旁边点著一炉清心养神的伽楠香,袅袅的淡烟从紫金夔兽炉之中散出,缭绕于室内。
那中年人走近床前,将罗帐掀起,那蒙面女子就见到一个脸色苍白,略显清瘦的明秀少女,斜躺在床上,薄绸软被掩盖住她那单薄的身子,此刻她正睡著,或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显得特别的虚弱。蒙面女子看著忍不住心中就生出一股怜惜之意。
走近床前,那中年人退到一旁,转身对那蒙面女子说道:“小女的病就请苏姑娘看看了,如能得妙手回春,但有所命,万死不辞!”
那苏怡走到床前,伸手搭到钱扉左脉之上,一瞬过后,手腕颤抖了一下,虽然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但那中年人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中年人神情焦虑,忙上前轻声问道:“怎么样?小女的病情还能够得到医治吗?”苏怡身子摇晃著站起身来,伸手扶住床榻,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绝望。良久,方才定下心神,摇晃著摇头,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这是血瘴,世间上仅存的六大绝症之一,我,不会。”
那中年人眼前蓦然一黑,跄踉了一下,差点跌倒。蒋琬却忽然走上前去,伸指搭上床上女子的脉博,那中年人一时不察,这时看见,忍不住大怒,说道:“你干什么?”便要上前,伸手接开蒋琬。
却听那蒙面女子苏怡淡淡道:“让他试试吧,或许,在他的身上,真的能出现奇迹。”那中年人的手伸到半空,就这样停下,犹豫了半晌,手终于没有伸出去。
在他们两人眼中,那盲眼少年的摸脉手法极为奇特,基本上所有人都是用中指摸脉,而那盲眼少年却是用指背,轻搁在钱扉的腕脉之上,一会儿便收手站起。淡淡道:“那也没什么,只要有药,我就能治好她。不过,需要点时间,至少得三个月。”
“什么?”两声惊讶同时叫出,那中年人是喜极,而蒙面女子苏怡则是讶然不敢相信。
这时一声低吟起自床上,那脸色苍白的清瘦女子竟然就在这时醒过来,睁大双目,望著正给自己拈脉的黑衣少年,听到他说能治,顿时忍不住高兴起来,只是听惯了无能为力的话语,一时对这黑衣少年的话,竟然感觉如在梦中,不敢相信。努力的凝视著面前这个黑衣少年,想把这梦留住,不再让它醒来。
那中年人虽然不敢致信,但却难免喜形于色,一连声说道:“好好好,只要能治就好,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我钱谦溢也会等。公子放心,这三个月的一应用度,尽管吩咐,我会专门为公子安排静舍,供公子休息,只要小女病痊愈之后,我亲自送上五千金,公子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钱某一定办到。”
那蒙面女子苏怡看了蒋琬一眼,忽然开口向那中年人道:“相爷,小女子欲在这里借住三月,一应住食,皆会支给,不知钱相方不方便?”
这时蒋琬方才确定面前这中年人竟然真是钱谦溢,也不由得稍微吃了一惊,他刚才其实也一直怀疑,却不料钱谦溢做事,竟然会真的经常出人意外。
钱谦溢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再看了一眼那黑衣少年,顿时明白过来,他原也不大相信这盲眼少年就真能治好女儿的绝症,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也唯有这少年第一个看了钱扉的病症之后还说能治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有医神在侧,虽然她说自己没能力治好,但也许有一天会悟出呢,而且有她在这盲眼少年身后,肯定知道得比自己多些。如果救不活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他冷哼了声,瞧向蒋琬的眼神之中,就多了一抹阴森。
当即向那蒙面女子苏怡笑道:“当然可以,医神苏姑娘可是天下奇人,许多王公贵族万金欲求其一医而不可得,钱某何幸,姑娘便是在这里住上十年,钱某都是求之不得,相府虽算不得富可敌国,但也绝对供得起苏姑娘所需,有什么要求,尽管向下面提。”
苏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