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暗一明,凛冽的寒风呼啸在邵云脸间。
熟悉却陌生的环境,站在天葬凹边沿的邵云,脸色发楞。
道衣老者静静眺望落日间的暮色苍穹,以及远处……那巍峨的太虚郡城。
环绕道衣老者周身的死气,涟漪阵阵不断,时而浓郁、时而崩散。
道衣老者忽然探手一摄,摄走了邵云手中那块赤鸾火凤的雕刻。
然后……
咔嚓。赤鸾火凤雕刻生生被道衣老者捏成粉碎。
赤鸾火凤雕刻被毁的瞬间,邵云被吞去的那抹异与寻常的心神,骤然回归体内。
“这是……”邵云脸现疑惑。
“大道……有伪!”声音沙哑、低沉,宛若让拂风更冷冽了许多。
道衣老者静静的看了邵云一眼,忽然探手一抓。
嘶啦!虚无涟漪阵阵,一道缝隙再次显现,道衣老者再次迈入其中。
四下风拂呼啸,邵云楞楞的看着道衣老者消逝的方向。
“大道有伪?”
寒彻的言语,宛若响彻的雷鸣,轰在邵云心间。
他脸色惨白,身体巨震。
“实力差距天壤!他手段通天,若想杀我轻而易举,何需戏言?那……大道有伪?”
阴霾徘徊邵云心头不散,他脸色频频变化。顿楞、迷茫、无措……
邵云脸色愈显惨白,呼啸拂风寒彻,却不及他心头冰冷。“大道有伪……那求的是什么玄,问的是什么道?”
噗!腥血骤然自邵云口中喷出,他脸色僵硬,目光涣散。
红日夕落,暮色高悬,星、月点缀与苍穹间。
月起月升、日升日落……邵云宛若磐石,痴立与天葬凹边沿,浑然不觉。
风声呼啸。他脸色茫然、恍惚。双眼混浊,仿佛陷入死寂。
甚至,邵云的本相混沌骤然显现,剧烈颤动、翻涌,隐有崩溃之势。
拂风渐显寒彻,邵云始终痴痴的寂静而坐。
本相混沌涟漪、震动不断,崩溃之势愈发明显。
前路将尽,一步生、一步死,再走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骤然间,邵云清醒了过来,他口喷鲜血,但眼底却愈显明亮。
“任大道诸般,我只修己身之道!”沙哑却铿锵的言语回荡,宛若驱散了呼啸的寒风。
本相混沌乱势豁然一止,缓缓顺然旋转,虽显萎靡,却满富生机。
“升阶提境,有三条路可走。或借丹药外物,强行破关,高处起楼阁,倒观境意;或参大道经义,借鉴、参研前人境意、体悟而行;或若当年人族初踏玄道般,自问道心修出条己身大道。”
“想不到我竟通过第三条路,破关入大衍。”邵云擦拭了下嘴角血迹,脸间满是劫后余生之色。
“这条路无暇,却太过凶险……并不适合我!我不怕死,但我还不能死!仇……还没报!”邵云脸现狰狞。
许久,夜幕渐渐降下,邵云气息归与平静,他静静的望着苍穹间出神。
险死还生的经历,让他想到了许多许多,心绪中有着涟漪、波动。
暗下的苍穹间,繁星偶尔亮起丝许的微光。
夜凉如水,本就显的寒彻的拂风更是冷冽了许多。
邵云紧了紧衣襟,依然是静静的盘坐在那里。
尚显清明的苍穹夜幕,渐渐被抹阴云所遮盖。
明月掩去,天际间缓缓落下点滴的雨水。
邵云不曾刻意驱避,任由雨水稀稀拉拉的落在身上。
雨水越下越大,渐渐打湿了衣襟、发屡。
苍穹间响彻起雷鸣,更是偶有紫电闪耀。
渐显瓢泼般的雨势落在掌心,成了洼浅显的水渍,转瞬间却再次从指尖溢去。
纷乱的心绪逐渐散去,雨势中的邵云忽然曲指向天。
苍穹间闪耀的紫电,在一指之下,仿佛定格了丝许光景。
这丝境意太过玄妙,转瞬间便是散去。
静静的盘坐在原地,宛若与山巅的磐石化为一体。
许久,阴雨散去,苍穹扯下了暮色的遮掩,一抹东升的光亮渐显与大地。
“终究是根基太过浅显,想悟出自己的无上法。这条路,还太过遥远……”邵云叹息。
“嗯?”邵云忽然向一旁看去。
崎岖的路径间,妙龄女子脸色有些疲惫的爬上天葬凹。
“师弟?这么快就出来了?”妙龄女子楞了下:“莫要沮丧。第一次前来难免生疏,以至雕刻的光华过与浪费,待得下次小心些便是。倒是师姐我这次之后,便不会再来此地了……”
“哦?师姐不会再来此地?”邵云挑了挑眉头。
“年岁不饶人啊!师姐我可都快过了双十的年华了,还是趁早去拜入太虚宫吧!孤身在外的总不是好事,说不定拜入太虚宫后,还碰结识个如意郎君呢。”妙龄俏皮的女子眨了眨眼,装模作样的感慨。
“而且……”妙龄女子突然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每次进到那里面,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不好的感觉吗?”邵云眼角一跳。
“师弟要不要一同去太虚宫?想上太虚宫,首先得闯过天断山脉,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啊!咱们姐弟俩互相帮衬着,也许真有希望。”妙龄女子笑嘻嘻的。
“哦?闯天断山脉?”邵云惊讶。
“圆月西落,度两界渊,登彼岸桥,方入太虚宫……”妙龄女子叹了口气:“太虚宫座落天断山脉深处,有两界渊环绕。”
“两界渊之下,便是浮屠血海!浮屠血海怒浪滔滔翻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