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高,一步低,如陷云端,白焕章随着王府亲卫来到了官厅之外,赶忙高举双手接受了搜身。
里头,传来一个和煦的声音:“焕章么,进来吧。”
白焕章听见王爷熟悉的声音,心中一热,却仍是将全身上下的口袋翻过来,接受了搜身才走进了官厅。这一进官厅,微一错愕,竟瞧见王爷不怒自威,一旁还有个方面孔,面色黝黑的一品大员朝着他笑。“
下官,参见殿下。”“
丁大人,久违了。”寒
暄过后,马城笑着道:“焕章呀,坐吧。”
看了座,白焕章便如同刚入学的兵学生一般,一本正经的坐在椅上,坐的腰背挺直,一丝不苟。马
城瞧着他这样的做派,便笑着道:“不必这样拘束,今日可畅所欲言。”
白焕章赶忙应了一声,却仍是保持着英挺的坐姿。马城只微微一笑也不勉强,对于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知之甚深,他便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性子。三人对坐闲聊起来,白焕章憋了一肚子的话,却不敢问。倒
是马城宽厚的笑道:“焕章,你可知高义其人?”
白焕章竖起了耳朵,忙道:“下官不知,正要请教殿下。”
马城和气的笑道:“此人亦是兵学出身,说起来,和焕章你还是出自一门。”
白焕章一呆,说道:“但不知是……哪一门?”
一旁,丁文朝亦笑道:“姑且算是偏门。”
偏门那不就是左道,白焕章赶忙点了点头,话都说道这份上,他也心中了然了。
马城亦微微一笑,说道:“兵者,诡道也,万变不离其宗。你这个唱黑脸的功成身退,便轮到唱红脸的,唱一出大戏。你二人当精诚合作,不可心生嫌隙,懂了么?”
“下官尊命!”
白焕章顿时心领神会,赶忙应了,想必那位逢人三分笑,瞧着儒雅宽厚的高义高大人,必是身负重任。王爷都说了此人精通旁门左道之学,又得王爷如此器重,他哪里还敢小看此人。
闲话了几句,马城又笑道:“你且回家修养几日,精神养足了,便可交割军情司大小事务。”“
是。”大
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权力送到门前,谁不想要,却偷看着丁文朝脸色,也不敢多嘴发问。
片刻,白焕章才鼓足了勇气,说道:“下官有一事,犹豫已久,辗转难下决定,寝食难安,请殿下教我。”
马城笑道:“今日,你可畅所欲言。”白
焕章便一咬牙,说道:“启禀殿下,我有一些旧部,如今任职军宪司。我知殿下,不喜官员与旧部过往太密,可要彻底断绝了与旧部的往来,这……下官恐不能胜任新职,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哈哈!”
马城闻言笑了起来,畅快道:“好你个白焕章,还没上任,便经营起自家的势力来了,你这是要结党营私么。”
白焕章有些尴尬,忙道:“下官不敢,只是那些旧部,下官用着顺手。”
一旁,丁文朝不但不恼,还笑了起来:“随你,既是军情司交给了你,官员任免的事情,自然是你说的算。”
“不错,是个做大事的人!”白
焕章心中一喜,赶忙谦逊起来,他最怕当了军情司的首脑,下面人不听使唤,将他这个总制大人架空了。如今得到了王爷和丁大人的亲口承诺,那便心中再无顾虑,精神一振,预备着大展拳脚了。
不知不觉得对谈了小半天,瞧着王爷端起茶碗,请了茶。
白焕章赶忙告退,晕乎乎的出了辽王府,仍觉得脚下轻飘飘的,翻身上马领着几个亲兵,自行返家。三
日后,抚顺辽王府一侧,有一排低矮的砖瓦房。白焕章领了官服,印信往军情司上任,一进门便有些错愕,万万没有料到天下人谈虎变色的军情司总司,竟如此低调寒酸。穿过前厅,进了二门才知内里别有洞天。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军情司治所里,竟是个祥和安静的地方各色人等来去匆匆,竟无一人喧哗。一
屁股坐在官椅上,白大人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高处不胜寒呀。且不提白焕章入主军情司,一上任便召集旧部,忙着交割总制大权,一街之隔的王府里,连日来大小官员,走马灯似的觐见王爷。
大明帝国,迎来了中兴后的又一次大规模官员任免,人事变动。大批朝廷大员,年事已高,纷纷退下去养老,大批正值壮年且精力旺盛的官员,获得了提报。新鲜的血液注入了进来,让如日中天的大明帝国,枝叶越发繁茂了。
不几日,白焕章便获知了那位高义,高大人的真实身份。此人,竟是外务司的一位干将,外务司这个衙门什么时候成立的,有什么功用,他竟然一无所知。不由得白大人心中凛然,军情司,军宪司之外,又多了一个外务司,王爷做的好大手笔。
此三司并立,精诚合作,明里暗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双手伸了出去。这自然是大明帝国,永远见不得光的最高机密。开
城七年,四月。
春暖花开的季节,关外衙门来了一次大换血,大批年富力强的官员,军官上位。马城早已按捺不住,一等到新血补充进来,便开始筹备他的巡幸天下之旅。四月末,第一场春雨过后,王驾出抚顺,入草原,巡幸天下的第一站,便是科尔沁旧部所在的白城。这
些年,马城在抚顺早憋坏了,成日里埋头于公务,连肚腩都长了出来。好不容易大明帝国步入了正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