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位于中洲之南,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ad]
而锦城的建筑则更具前朝遗风,水亭凉阁,飞檐小楼。没有本朝建筑朱栏画栋的富丽堂皇,但白墙黄木却更有一番沉静闲适的意味。
沈晏心等人被安排在苏府东侧的一亩堂。
下人来来回回的搬弄摆放着沈晏心随身带来的物件,而沈晏心却立在门前书着“一亩堂”三字的牌匾之下,笑望着这三个字。
“一亩堂?”沈晏心双手往身后一负,款步往里面走,前院的大小不过半箭之地,东侧连着垂花门是一条抄手游廊,而西侧的围墙上开着一个半圆的月洞门,沈晏心踱步走到门下,看到门上刻着一亩园几个字,便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园中瘦石青松围着小小的一处寒泉,傍边又搭着一个飞檐小亭,亭下一曲浅流从园外引人,看着倒有些像落雨乡江家的后院。
沈晏心心中微暖,沿着碎石小道绕过假山小亭,便到了另一处院门,这院门上了门栏,栏上还落了锁,沈晏心隔着栏杆往里瞧了瞧,这门应该是通往后院的。
按着原路返回,袖儿正站在院中指挥安排随从的住处。
沈晏心笑看她一眼,径直往里面走。
袖儿在家的时候跟着她姐姐学了不少东西,可惜在韩府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到了这里反而可以一展所长了。
来往的下人见了沈晏心,都不由的驻步行礼,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沈姑娘”。
沈晏心也只好停下脚步,一一点头回礼,不时说上一句“你们忙吧,不必管我”。可即便这样沈晏心还是能感到自己漫无目的的乱逛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下人们办事的效率,于是她便随便饶了个看起来没什么人门拐了出去,双手负在背后,悠悠哉哉的沿着陌生的小道走着。
也不知东拐西弯的绕了几个弯,直到沈晏心察觉觉到了眼前的建筑与一亩堂建筑的明显差异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溜达出了一亩堂的范围。
转过身想要凭着记忆摸回去,但目光却还是情不自禁的被眼前的建筑吸引了。
如果说整个苏府乃至锦城的建筑风格都透着一番静谧安详的仙气的话,那眼前这一处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人间妖境。
细致的乌木花架的纸灯笼下挂着鲜红的长穗,与那些荡在乌黑的梁柱上的层层纱幔相互交缠飞舞,沈晏心如着魔了一般抬脚往前,踏上引她入内的乌木台阶。
长长的无栏游廊两边开着不合时宜的鲜艳欲滴的花朵,沈晏心立在门檐之前,犹豫地抬手,轻轻撩开面前飘忽的淡绯红的薄纱。
只是纱幔之后仍是纱幔,沈晏心站在原地,一双眼紧紧盯着藏在重重幔帐之后内屋,总觉得只要一阵风吹过,吹起一重重的纱幔,后面就会露出一个妖媚入骨的人儿来。
难不成是遇到书里说的狐仙了?沈晏心想了想又是一笑,可惜我并不是什么俊秀的书生。
算了,还是不要乱走的好的。
沈晏心低低的对自己说一句,收回手,打算离开。
正要回身,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个人影,本能地回过头,果真有一个身影站在那轻轻飘起的纱幔之后。
“……”沈晏心观望了半响,也不见纱幔后的人影有什么动静,便只好先开口道,“冒昧打扰,敢问阁下是何人?”
“你进来。”
那人的声音倒是出乎沈晏心意料的清澈,沈晏心迟疑了片刻,还是拨开重帘往里走去。
人影随着浅红纱幔的舞动,变得有些扭曲,明明是身处一片寂静之中,但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息,却让人恍然如置身在轻歌曼舞娇唱媚笑之中。
“你是怎么进来的?”
纱幔后的人的声音与这空气中轻浮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沈晏心探着头向前,走到与那人只隔了一重纱的地方的时候,却被那人要求停下。
“我是今日刚到苏府的,自己乱走,不小心就闯进来了,惊扰了尊驾,实在过意不去。”沈晏心一边抱拳致歉,一般观察着纱幔后的人影。
正当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时,那人却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一生洁白无尘的宽大道袍,随意披散在肩头的青丝,和一张苍白却五官分明的脸。
这人和苏合是什么关系?
沈晏心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人却对沈晏心做了个请的姿势,沈晏心在他指的圈椅上坐下。
那人就轻盈无声的走到一边点起一炉香烟。
炉烟轻袅,那人斜靠在榻椅之上,半阖着眼,半响也没有再开口。
沈晏心如坐针毡,只好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你要走?”那人眉头徒然蹙起,霎时睁开的眼中募的浮现出一股戾气。
“我……”沈晏心被眼前的人看得汗毛倒立,心中闪过“喜怒无常”几个大字。
“哼。”那人舔了舔唇,鬼魅一般笑起,“进了这里你还想走?”
沈晏心听得既莫名又恐惧,这人究竟是何人,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你究竟是谁?”沈晏心也不想在被动下去,一只手摸到了佩在腰间蛇骨剑,满脸警惕的望着眼前的人。
那人轻蔑的瞧一眼沈晏心,笑道:“我是谁?苏家人难道没跟你说吗?”
沈晏心沉着脸摇了摇头,冷冷回答:“没有。”
那人一愣,旋即又笑道:“没有就没有,反正你也走不出这里了。”
“你想做什么?”沈晏心的手已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