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是演戏,自然是不会因为群臣求情就停止发挥,冲群臣怒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要挟寡人?都起来。谁再求情,寡人就杀谁。”
都知道秦王杀人不会手软,为他母亲失德一事一连杀了二十七人,要不是周冲说服他还会继续杀下去,他既已动怒,群臣哪敢捋他的虎须,只有乖乖站起来的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
韩非站起身来,结巴道:“王上,请容韩非一言。”
秦王的脸色稍好,道:“先生有话请讲。”
“王上,魏使无礼,冲撞王上,本当斩首,但斩杀使者,有辱国体,还请王上三思。”韩非好不容易把这话说完。
也是韩非说这话,要是换作一般臣子,肯定是大怒了,秦王指着韩非,装作忍了再忍的样子,半天才说出话来:“韩非先生,你要知道魏国先前向寡人称臣,现在又在广筑大梁城,要是粮食充足的话,足以守个十年八年的。寡人还没有问魏王的罪,他倒好,居然问起寡人的不是了。这事,韩非先生不要管。”
尉缭站起来,向秦王施礼道:“王上,请暂息雷霆之怒,容缭子一言。”尉缭,韩非,周冲都知道秦王这是在演戏,没事找茬的,他唱黑脸,他们就该配合一下唱唱白脸。
秦王心里对尉缭他们地配合很是赞赏。脸上却是怒气未息,道:“缭子先生请讲。”
尉缭再施一礼,道:“王上请想,王上是当今的雄主,要得天下的人,犯不着与魏使一般见识。魏使无礼,冲撞王上,按律当斩首。若王上给他一条生路,王上恩德必将播于四方。”
周冲站起来,装作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很是不得已地道:“王上,周冲以为缭子先生所言有理。王上是王者,魏使不过是一奴才。王上若是杀他,一是有失王者之尊,二是反使魏使成名,智者不为。”
秦王指了指周冲,一副万不得已的样子,道:“你们,你们……押上来。”虎贲卫士把魏押过来,秦王喝道:“跪下。”虎贲卫士一用力,魏使身不由主,跪在地上。
走到魏使跟前。秦王停下来,喝一声抬起头来。魏使不敢不听,只得把头抬起来。秦王盯着魏使。虎目中似欲冒出火来,一字一顿地道:“你回去告诉魏王假,要他把大梁城筑得更高更厚些,寡人的铁骑随后就到,看大梁城能不能挡得住寡人的大军。寡人的话,听见了?”
“听听听听见了。”秦王身上地威势浑然天成,发怒之下特别骇人,魏使胆都给吓破了。
秦王喝道:“来啊。给寡人乱棍打出咸阳。”
虎贲卫士应一声,押着魏使出了殿。殿下传来魏使的惨叫声,不用说正在接受“大棒”考验。
燕赵齐两楚五位使者哪里知道秦王根本就没有动怒,只不过是在演戏,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傻愣愣地站着,好象一尊石像。他们之所以如此表现,不单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秦王发怒特别骇人,就是虎胆都会给吓成鼠胆,这是周冲的评价。
秦王踱到赵使面前停住,语气缓和了许多,道:“赵使,寡人马上就要兴兵灭魏,贵国可愿意出兵?”
这事太大,要赵王作主,赵使哪里能有一个准确的答复,道:“回王上,外臣即刻回报敝国王上。”
秦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寡人兴兵,岂能容你置身事外。寡人和魏国打得不可开交,你们就打着小算盘,打算用坚固的大梁城把寡人拖垮拖疲。说不定,你们还会向魏王许诺合纵,把寡人地实力消耗在大梁城下,实现你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好自保。寡人决定了,赵国要出兵也得出兵,不出兵也得出兵。”
这话实在是太蛮横了,赵使真想当面质问秦王,一想到魏使的下场,又没有那个胆,愣了一下,道:“王上,兹事体大,外臣不能决断,外臣马上把王上之意奏报敝国王上。王上天威,兴义兵,敝国恐不能置身事外。”
后面那句话是说说罢了,他是不想给秦王斥责。果然,秦王的脸色稍好,道:“算你识相。要是赵国不出兵,也可以,把中山之地给我大秦。中山之地本是魏国之地,却给赵国占领了,现在是吐出来的时候了。”
魏文侯任用乐羊子伐中山,由于中间隔了一个赵国,虽是打下来了,却无法治理,最后便宜了赵国,给赵国兼并了。秦王以此说事,倒也言之成理。
赵使知道秦王最爱的就是土地,赵国要是不出兵的话,中山之地肯定保不住了,想了一下道:“王上,敝国国小力弱,多了可能不行,出兵五六千还是做得到。”
“你赵国弱吗?五六千,你以为寡人是笨蛋?不行,赵国出兵两万,少一个也不行。”秦王断然否决赵使的提议,道:“你回去告诉赵王,要是他不出兵,寡人不打魏国,马上灭赵。他好好想想,魏国肯定会乐意助战。”
这话是百分百的正确,魏国为了自保,乐意祸水北引赵国,赵使地脸都白了,道:“一定,一定。”
秦王懒得理他,对另外四个使臣道:“你们呢?出不出兵?谁不出兵,寡人马上打谁。燕国不出兵,寡人马上打燕国。齐国不出兵,寡人马上打齐国。东楚不出兵,寡人支持西楚打东楚;西楚不出兵,寡人支持东楚。当然啦,你们出兵,寡人也会分给你们土地,谁出兵多,得到的土地就多。”
这招够绝够狠,四位使者哪敢有异议,只得道:“王上请放心,一定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