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在军营中问得烙月逃归的方向,骑马便追。烙月虽是在红玫瑰之前出发,但他骑的不过是寻常马匹,而红玫瑰骑的却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千里快马,红玫瑰追上他只怕不难。
烙月奔了一夜,见后面并无追兵,便放马吃草,自己也随身倒在近处的草地上。忙于战争的缘故,无瑕分心来看这草,如今脱了战争,才豁然发现草已经没过了马蹄,长得青葱碧绿,好不喜人。
马奔了一夜,也是累得不行,如今歇了鞍,他便悠然地吃起了草,这一个冬天可是够煎熬的了,没想到初春刚到,正是草嫩可口的时候,又遇上了战争,别说人,连马也瘦得快皮包骨了。
烙月躺在草地上,闻着青草味,吹着晨间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烙月但觉地皮振动,像是有马奔来。烙月这才醒过来,心想难道后面有追兵吗,向后一看,飞来一骑,马上之人红衣闪动,不正是那西厥公主红玫瑰吗。
烙月忙将半边脸遮住,深怕红玫瑰发现自己。红玫瑰奔到近前,见眼前之人破破烂烂、懒懒散散、邋邋遢遢,根本就没想是黑唐古。只是问道“有没有见一个细皮嫩肉的年轻男子骑马经过。”
烙月觉得可笑,我什么时候变成细皮嫩肉的样子了。把手朝东边指了指。
红玫瑰得了方向,多谢也懒得说一声,抽马一鞭,向东奔去。马动春魂,蹄扬新泥,快如闪电,来去如风,果真是一匹宝马。
看着红玫瑰远去,烙月正在骂这女子笨拙,那知红玫瑰觉得不对,没奔出去多远,便啪马往后奔来。
烙月本想将红玫瑰引去东面,自己好去东南面寻托娅,那知红玫瑰却追了回来。烙月也不急,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在地上抓了一把泥敷在脸上,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认得出来。
红玫瑰断定这指路之人便是黑唐古,骑马回来,二话不说便扬刀砍向烙月。烙月没想到这丫头这么狠,佯装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躲过红玫瑰的刀,红玫瑰再使刀砍来,烙月不还手,只是在马前马后狼狈逃窜。
然后用西厥话告饶:“我没惹着姑娘啊,姑娘提刀砍我做什么?”
红玫瑰一看,此人身形虽像唐古拉,只是满脸污垢,哪有细白嫩肉的模样。多半是自己看错了,便叹了口气,也不说对不起,打马又往东追去。
看着红玫瑰远去,烙月害怕她在追回来,牵了马向东南驰去,千万不要在遇到红玫瑰这魔星。
小亚细亚人被打败后,乃蒙人也被大夏困在了边境,一时间无力抽兵攻打西厥,西厥人暂且不会有什么战事。
既然这样阿曰斯楞也不再有什么危险,回到托娅身边放牧打猎那才是他心中所想;未曾想竟然惹上了红玫瑰这个泼辣的主,烙月躲还来不及,那还敢去招惹的,这才费尽心机躲过。
回到营盘,托娅正在烧粪煮肉,看到烙月回来,先是一惊,细细辨认之后便笑了,原来烙月一脸污泥还没有洗,如今被汗水一浸,恶心极了。
烙月苦笑一下,慌忙洗脸净手。
烙月洗干净了模样,托娅盛上一盘牛肉,而后又拿来了马奶酒。烙月已经习惯了西厥人的吃食方式,便一口酒一口肉地嚼了起来,心中别提多美。
大概是因为托娅天生不能说话不会透露秘密,所以烙月总觉得托娅比之别人更加亲切些,也乐意对她说话。待烙月将阿曰斯楞的胜利给托娅说了之后,没想到托娅放下手中活计对着西方,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
烙月一下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丢了什么。阿曰斯楞在托娅心中的地位,烙月是永远替代不了的。
烙月终于回到了骑马牧羊的生活;与战争的杀戮相比,烙月觉得骑马牧羊的这份惬意更适合自己,静静的看着近处羊群,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想飞多远就飞多远,想什么时候飞回来就什么时候飞回来。
总之这样的生活,让烙月体会到在别处体会不到的轻松和自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自己还活着,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忘却心中的那份仇恨。
只有这样烙月才能在那许多仇杀中得到解脱。
就算是倒在草地上睡上一觉,也觉得无比的舒适安逸。
春草渐长,一晃一月过去,红玫瑰没有找来,也没有西厥大王的信差。
一曰烙月正在驱赶失群的羊,却被一阵马蹄声吸去了注意,只见北方四匹快马奔到眼前,当先下马的的却正是阿曰斯楞和棘达,后面却是一男一女。女的正是红玫瑰,男的却不知道是谁,但看装束绝对不是一般人。
烙月忙与阿曰斯楞和棘达招呼,却不理后面两人。阿曰斯楞却不急搭理烙月,而介绍身后的两位贵客,原来那男人正是西厥小王爷少布,烙月倒是先吃了一惊。
少布一看烙月便怔住了,半天才叫道:“真是你吗,烙月兄?”说的却是大夏汉话,烙月听着奇怪,这才来细看小王爷少布,也是失声叫道“你是周林!你这小子!”
烙月突然记起周林在五决大比琴入门的时候,*的正是旷古烁今的《凤鸟在林》,他早该想到周林不是个平凡的人,却打死也想不到他便是西厥小王爷少布,可见大夏人都瞎了。
这少布可不同于缙州的周林,身上去了华服细缎,而是换上了西厥人的锦帽貂裘,虽也贵,可是多了几分粗犷豪气,若不是仔细辨认,烙月还真认不出来。
既已相认,烙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