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营中很是平静。今天尽管南门也有蛇人来犯但山都的蛇人军大概也已经后继乏力了中军击退它们的攻击已是游刃有余也没什么可兴奋的了。天还没大亮刚接战过一场的士兵纷纷回营休息休息过的却正在向外走。
我到了武侯的中军帐跳下马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前来缴令。”
门口的传令兵道:“楚将军请。”他大声复述了一遍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前来缴令。”
我一进营帐不由大吃一惊。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多半是中军和右军的将领一边侍立着一排参军张龙友也在。让我吃惊的是连一向不大露面的高铁冲也在。他仍是戴着那个有面纱的大帽子大概他有特权仍是坐在轮椅上。武侯正高坐在上身后站着那两个亲兵边上还站了一队亲卫队。我走上前跪在地上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前来缴令。”
这是第二遍说了。此时说时我只觉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委屈。也许真正的内奸也在这些人里我却被当成替罪羊。
来缴令的人络绎不绝。南、西、北三门都有蛇人来攻相比较而言战况最为激烈的是西门。栾鹏与柴胜相两人守城颇有章法尽管右军和后军的军力差不多后军的损失却远大过右军。可不管怎么样这等消耗战只怕难以长久若北门明日仍动进攻我不知道蛇人会不会想出破解火雷弹的方法。
依次缴完令武侯重新布置了一下城防。南门已不必那么多人反是北门告急不仅从后军抽到中军的两千士兵重归北门还从中军抽去了两千去守北门。
此令一下路恭行便出列道:“君侯末将今日在北门一战那里的蛇人已进退有序攻防得法只怕增加四千士兵亦无济于事望武侯三思。”
武侯淡淡一笑道:“路将军北门战况我已闻禀报那里的敌人数量虽多但攻势不强一攻即走定是佯攻无疑蛇人的重点定然仍在南门。”
的确北门的蛇人若全军压上就算守城的有火雷弹它们将会受到极大损失但最终多半也能攻入城来。可是蛇人一旦失利便全军退去实在有点可疑。难道蛇人的重点是在南门?或者其实它们就是声东击西之计佯攻三门真正的注意力还是在尚无敌情的东门上?
如果这么想下去实在没底了。此时我已再不敢将蛇人当成是些野兽它们现在的攻势越来越象是深通兵法虚虚实实。单从一门来看攻势减退但从全局来看却更难捉摸它们的用意。
柴胜相走出来道:“禀君侯西门有我二人便足以自保不妨将抽到中军的两千人也到北门助战。”
武侯沉吟了一下道:“也好。”
这时德洋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禀君侯今日在北门遭蛇人突袭粮草损失了近一半如此下去全军只怕支撑不了半个月了。”
他一条手臂也用绷带绑着倒和我差不多所以武侯让他坐下不必站立吧。不过他没我那么能熬这么说了两句话便已气喘吁吁。
他一说起粮草的事我不禁心一沉。关于这粮草尽管每个人都想到了可谁都不愿提起。三军尚可一战但若让他们知道粮草已然告急士气只怕一下便要低落。以前围高鹫城时城中的共和军起先众志成城斗志极旺。两个月后粮草告罄城中一下便士气大落。等有人饿死后城中大部便无斗志。若非共和军知道帝**破城后定要屠城恐怕早就献城投降了。有这前车之鉴每个人都对绝粮后的惨状心知肚明。
可是不提也不是办法毕竟现在连撤军都失败了接下去的问题先是坚守然后再是逃出城去。我们都看着武侯只盼这绝世名将能有一个奇计让十万大军顺利班师。
武侯抬起头道:“列位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三天前已命人去五羊城调粮日夜兼程明日定可回来了。”
不知从五羊城能调多少粮草回来但这毕竟是个好消息至少在撤退时不必担心粮草了。我们都又惊又喜地看着武侯真没想到他竟然早就已有安排。
路恭行又道:“禀君侯张参军所制火雷弹威力极大是攻守利器末将已将之用于实战颇见神效望武侯命人加紧赶制分派诸军。”
诸军中除了中军其余各军都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也没见过火雷弹吧?武侯看了看侍立在一边的张龙友道:“张参军现在一日能制多少枚火雷弹?”
张龙友出列行了一礼道:“禀君侯卑职现在有五十个工匠加紧赶制已制成小号火雷弹一千枚中号三百枚。北门虽被蛇人占据硫磺数量却也足够但硝石已很难得望君侯命人加紧办理此项事宜。”
张龙友的火药配方是硫磺、墙硝和木炭硫磺本来是从北门外一个火云洞取得北门外已驻有蛇人大军以后也没办法再去取了不过张龙友肯定也已搬了许多进来一时也不必愁。只是那硝粉本由墙上刮取而只有数十年的旧屋才有墙硝城中经过屠城屋倒梁颓也没什么屋子好刮墙硝了。
武侯道:“现在的存货尚可支持到何时?”
张龙友道:“硝粉尚余五十余斤大概可能再制一百余斤火药了。小号火雷弹需火药二两只可再制五百个。”
一共是一千五百个。全军现在有九万余人这一千五百个火雷弹如何分法?路恭行在北门一战至少也用掉了两三百个。看样子这火雷弹还不能恃之克敌制胜啊。
武侯也没有说话。他也许本也想用火雷弹来一举奠定胜局吧我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半晌他道:“张参军请回。”
张龙友施了一礼退回参军列中。他本来只是个毫无特色的辎重营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