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薪饷到位,伙食大幅度的改善,第二混成团的一切逐渐回到正常轨道上来。十多天来不仅没有逃兵,甚至还有一些士兵听说发饷了偷偷跑了回来。唐之道对这些士兵一律既往不咎,不但补发军饷,还好言抚慰,弄得这些士兵都感激涕零。士兵们高兴了,军官们则未必,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想收服这些老油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尽管军官们的薪饷唐之道是一分不少的发给他们,可是采取直接发饷的方式就等于变相剥夺他们上下其手的机会,如果不是处于这种非常时期(欠饷数月)早就有军官跳出来生事了。
旁的军官不满归不满,最多也就背后发发牢骚而已,三营陈道峰营长就不一样了。人家要资历有资历,要关系有关系,要帮手有帮手,本来部里已经定好了由他来接任这个团长,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生生抢了人家陈营长的位置,气的我们陈营长足足在八大胡同里休养了十多天才恢复元气。这也就罢了,你还搞出什么军饷统一发放,伙食统一采购等新玩意,岂不把人家的财路也断了,光靠一个月几十块大洋的办公经费连吃吃喝喝都不够。
“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得。”三营营部里陈道峰光着膀着边啃着属下刚买来的西瓜,边骂道:“你们两个也是废物,人家让你们领,你们就领了。这样下去老子喝西北风去啊。”也难怪咱们陈营长待不惯,前一阵子人家可是睡在八大胡同的“清吟小班”,怀抱着美人、喝着冰镇酸梅汤、听着艳词淫曲。
“营长,这也不能怪我们几个啊。”一个高瘦的军官殷勤的为陈道峰扇着蒲扇,叫苦的说道:“您老这一走,咱们哥俩就没有了主心骨。张远航那个软蛋又向着姓唐的,咱们两个反对也没有用啊。再说下面的兄弟三个月没见到钱了,一听说要发饷拦都拦不住。”
“营长,姓唐的小子一来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拉拢人心,咱们得有所应对。”另一个小个子军官眯着双眼说道:“不能让他稳稳当当做下去,否则咱们日子就难过了。”
“营长,据有姓唐的小子来头不小,听京城里的一个哥们说小徐极为器重他。”工兵连连长胡大可与陈道峰的关系也极为密切,众人之中唯有他近距离的和唐之道接触过。
“鸟毛,全是京师那帮闲汉瞎传的。要是有那么大背景,怎么会跑到咱们这种乡下地方来。”陈道峰用力啃了一大口西瓜说道:“指不定是京城那个高官的小白脸,靠卖pì_yǎn换个官当当。”京师的关系跟他透露过唐之道的一些情况,可是绝对不能让手下的这些马仔知道,否则未战先怯场,谁给他冲锋陷阵去。
“京师有关系也不怕,怕的是这姓唐的好像在保定的什么鸟军校当过教官,团里的那些个学生蛋子挺吃他那一套的。”小个子军官忧虑的说道:“再加上张远航态度暧昧,局面对咱们很不利。”
“张远航这个软蛋,是不是男人,一个四十来岁人去添一个小白脸的pì_yǎn。老子原本还打算抬举个团副给他干干。”说到张远航,陈道峰就一肚子气。
“张远航熬了这么多年把浑身的锐气都磨掉了,谁当团长他都这个样。”小个子军官安慰着说道:“关键咱们要沉得住气,不要被姓唐抓住把柄。等时机成熟再设法将他赶走。”
“怕个鸟,老子晚上就带上几个兄弟做了他!”另一个矮胖满脸横肉的军官不屑的说道:“到时候就跟上峰说是士兵哗变,杀几个一营、二营的小兵顶顶罪得了。”
“朱老三,你怎么就狗改不了吃屎呢。”小个子军官冷笑着说道:“要是事情都像你说的这么好办,恐怕老子早就弄得师长干干了。”朱老三尽管已经不当土匪多年,可是依旧改不了浑身的匪气。
“二迷糊,你说谁呢!”朱老三一把上前抓住二迷糊衣襟大吼着骂道:“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够了!老子召集你们,不是想看你们俩狗咬狗的。”陈道峰愤怒的将西瓜皮扔了出去。朱老三是三营一连连长,本名朱壮志,原来是豫西的一个刀客(土匪);二迷糊是三营二连连长,本名甄有才,原来是直隶保定府的一个不第秀才,两人一文一武可谓是陈道峰在三营的哼哈二将。
“营长,要不您直接去找金厅长。”高个子军官小心的建议道:“把这小子调走,换上您来当这团长,咱们也能混个营长、营副干干。”
“麻杆,这点小事岂能麻烦金叔叔他老人家。”陈道峰言辞闪烁的说道:“咱们得先靠自己摆平,否则我在金叔叔面前还怎么挺起腰杆。”金厅长是陈道峰亲戚不假,可也并太亲近,个中详情陈道峰自然不会跟下属道明。
“这麻杆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了。”二迷糊眯着眼睛想道:“要是陈道峰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早就当团长了,岂能一个团副都没有捞到。”
“那这事情棘手了。”麻杆连长低头说道:“姓唐怎么都是团长,跟他硬顶咱们不在理上。”
“管他团长不团长的,老子就只听营长的。”朱老三大大咧咧的说道:“等手下的兄弟们过了热乎劲,老子就带着他们寻姓唐的晦气。”
“老三这句话还像人话,咱们只要铁定心跟着营长干,姓唐的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那咱们怎么样。”甄有才晃着脑袋说道:“不过咱们先得解决燃眉之急,把营里的钉子挖掉。”
“钉子?什么钉子!”朱壮志和麻杆两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