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点,送走了醉醺醺的大刚他们,小乔临上车前问他是跟他们一起走,还是明儿一早赶过来。
吴景安晃晃有些晕的脑袋,“你们走吧,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过去。”
两辆出租车拉走了他的同伴,吴景安晃晃悠悠地往家走去。
四月的冷风虽没有刺骨寒凉,对穿着单薄的他来说,却像几把不太锋利的小刀子,割在身上时也会疼。
回家的路有点远,他却没有打车的心,就那样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走去。
他不会疼,不会累,不会痛吗?
他想笑,妈的,他又不是那路边的野花,你想摘就摘想踩就踩,死了烂了连一声也不带吭的。
走过街心公园,高耸的灯照不清远方的路,他寻着一石凳,坐了上去。
抱着膀子深深呼吸,公园里密密一排的桃花开得正艳,混合着夜的清新,香味沁人心脾。
莫名想起了被许辉羞辱的那一夜,他也是孤孤单单地走回家。
那个时候他痛得撕心裂肺,而这一次,倒是平淡了许多。
其实早想过这种结局的,只不过被提前了一点,会疼会痛却不会再有哭泣的眼泪。
为那样一个人,还值得吗?
第一次是傻傻的被骗,猝不及防。
这一次做了万全的准备,也就有些释然了。
哑叔说过,给他一次狠狠伤你的机会,然后忘了他,开始新的生活。
吴景安想,这算不算是一次狠受伤。
忘了吧?能忘了吧?
许辉就是这样一种人,傲慢、自私、搞了外遇还得回家打“老婆”、渣到不能再渣。
这种人,骂他畜牲可一点不为过。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楼下,抬起头,从家里透出的灯光让他的脚步迟疑。
突然没了力气。
光是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争吵、埋怨、惊天动地,他就不想再往前进锦绣荣华。
坐在小区的健身器材上,屁股底下的冰凉在时时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许辉会说些什么?
解释?报怨?指责?最后演变成大打出手,一拍两散?
真是这样倒也好了。
他不认为电视里那些跪下来求饶,深情忏悔的戏码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光看许辉那张脸,就不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说不定许大少会从怀里掏出支票薄来,随意填几个数字,扔到他脸上,“拿去花吧,分手费也好精神损失费也好,总之,对得起你这种垃圾了。”
吴景安笑了,喜得哈喇子从嘴角流出。
最起码,人没了,咱还能捞钱不是?
这样,包子店也能开起来了,再招两个打工的小年轻,最好是脸盘亮屁股翘的,没事让他yy一下也好。
生活,还能有滋有味地进行下去。
老旧的健身器材随着他身体的晃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久了,倒像一首催眠曲,摇着他进入梦乡。
梦里,包子店开得红红火火,新招的小年轻长着宋玉的脸瑞奇马丁的屁股,没事对着他笑,“老板,三号桌两笼包子三碗汤。”
他欢快地答应一声,从笼屉上拿下两笼包子放在托盘上递给他。
小年轻两手接过托盘,吴景安笑容僵在嘴角,那小年轻手上戴着一枚白金戒指。
吴景安咽了咽口水,心里老有一个声音在对着他喊,别抬头看,别抬头看,千万别抬头。
架不住好奇心驱使,他还是心惊胆战地抬起了头,动作缓慢地像在放慢动作电演。
电演里的男主角不负众望,剑眉星目,嘴角噙着被阳光衬托的完美笑容,用魅惑的声音轻唤着他,“景安。”
吴景安重重摔在地上。
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从健身器材上跌了下来,幸而是胳膊着地,没摔坏脑袋。
揉揉摔疼的胳膊,他缓缓站起身,不知道睡了多久,天有些蒙蒙亮,他掏出手机,显示着5:53分。
靠,他居然在自家楼下睡了一夜,酷爱晨练的大爷见了还以为他得醉到什么程度啊,居然把健身器械当成了床。
他弯下腰捶捶酸疼的双腿,顺便打了两个喷嚏。
很好,醉酒、受伤、感冒,很符合情伤的三大标准。
站直身子,他往家的方向看去。那执着的灯光,亮了一夜。
唉,得跑掉多少度电哪!
他疲惫无力地往二楼走去,打开门,脱了鞋子走过客厅时正对上许辉那双憔悴、带着血丝的眼睛。
擦,这家伙演得比他还逼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外过宿的偷腥者,而许辉却成了苦守丈夫回家的大老婆。
狗血!
吴景安收回对视的目光就要往洗手间走去扛着boss拼下限。
许辉唤住了他,“吴景安!”
许辉一向是好的时候叫他景安,叫他亲,发了火就连命带姓或者干脆姓吴的!
还真是脸皮厚,有理了啊!
吴景安淡淡回道,“有事?”
许辉说:“你去哪了?”
吴景安说:“同事今天结婚,闹得晚了点。”
“就这样?”
“就这样。”
许辉眯起了眼,“昨天那男的是谁?”
吴景安想了想,他指的应该是李其,“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新交的朋友。”
“你所谓的闹,是和他在一起吗?”
吴景安抬眼看他,突然间觉得许辉那张迷人的脸变得特猥琐。
什么叫倒打一耙,他算是见识了。
许辉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