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军掉头南返,由于原统帅斯波律潜逃,没有人回到洛玛城向朝廷报告这件事,洛玛城中一无所知。格里高利四世一连数天没有得到远征军的消息,还在担心是不是斯波律进军太快。“别又中了霍克的计才好。”他在心中嘀咕着,“我难道没跟斯波律说清楚这场战争并不需要有太大的战果吗?”
直到一个月以后,此时远征军已经在洛玛城三百哩外了,格里高利四世才得到确切消息。王朝北部各行省总督的报告接连不断地送来,这些报告,并没有一份是请求朝廷派兵援助,反而一多半是请求朝廷和教廷为圣女恢复名誉,另一小半则干脆宣布脱离朝廷,服从圣女和路西亚将军的领导。
洛玛朝廷当即大乱,格里高利四世呆若木鸡,面对百官的无数质问、请示、建议、报告,他一个也不能回答,只会失魂落魄地念叨:“她终于反抗我了,她打回来了,路西亚也叛变了……”官员、贵族们见他茫然无措,心知这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已经晚了。整个王朝,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去阻挡梅洛琳,无论洛玛城多么坚固,无人防守也不过等于一座空城。于是,在第一天,朝堂上心急火燎的官员们个个到齐,第二天,那些精明的已经躲了起来,第三天,官员们已是大半散去,第四天,只留下了几个死心眼的还来打探消息。格里高利四世看着空空如也的朝堂,欲哭无泪。
朝臣已经不能依靠了,格里高利四世来到神圣大教堂,临时抱佛脚向神祷告,寄以万一的希望。一进教堂,便见着了拉莫西斯一世教皇和宗教裁判所三巨头。这四个人已经卸去高级教职人员的服饰,只穿了一身普通的教士黑袍,正要出门远行。见皇帝到了,四人尴尬无比,躬身立在门口不好作声。
“你们这是要逃走?”格里高利四世悲哀地道,“你们是教廷最高首脑,难道要抛弃你们引导的子民逃跑?我听说东王朝的异教徒们要来了,你们将把信徒们丢给那些异教徒吗?”
拉莫西斯一世不敢抬头,嗫嚅着道:“我深深痛悔,以往的建议误导了陛下,致使王朝落到今天的局面。我已经无颜再担任教皇的职位,宗教裁判所的几位大人也打算引咎辞职。神会选择拯救王朝和教廷的人,我们如果再留在大教堂里,只会阻碍拯救者的崛起。”
“拯救者是谁?有谁还想着拯救?”格里高利四世冷笑,“在以往,你们人人都说那个女人是拯救者,可你们看看,现在她在干什么?我现在一听说拯救者,就会犯恶心。你们哪里也不能去我会给王朝陪葬,你们也必须为教廷陪葬”
拉莫西斯一世和三巨头面如死灰,相顾无言。
祷告不成,又添闷气,格里高利四世垂头丧气回到宫中,在朝堂上呆不住,转回后宫愣愣发呆。
“我的陛下,你为什么这般伤心失望?难道一个女人就让你没有办法了吗?”玛兹皇后轻声道。
“我不明白,不明白……”格里高利四世将头埋在玛兹的膝上,战栗着流泪,“他们为什么要抛弃我?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当之无愧的君主,格里高利家的权力是从一世大帝手中继承下来的,是天命之君,为什么他们忘记了这一点?为什么会受那个女人的蛊惑?连路西亚也背叛了我,他难道不知道我对他已经够宽容了吗?他手下的那批人个个有罪,但我还是让他做了一个大行省的总督,他为什么不对我感恩?拉莫西斯是我的父亲竭力支持才当上教皇,可他现在也要抛弃我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想逃走……我犯了什么错?是我太仁慈,饶了那些有叛国嫌疑的人,还是我太**,让他们感觉到冤屈?是至高神抛弃了王朝,还是我太无能?有谁能够告诉我吗?……”
玛兹抖抖双膝,想让他站起来。“那么,您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是与那个女人决一死战,还是抛弃一切权力去逃亡?”
“决一死战?”格里高利四世恐惧地睁大了眼,“没有人能够战胜她,没有人……斯波律已经潜逃了,朝堂上连一个将军也没有,士兵们见了她只会腿软下跪……她是恶魔,蛊惑了所有人的心,现在只有你在我的身边,再没有别人了。我们走吧,或许是艾根因波特大陆,或许是西大洋上的一个小岛,我们两个人过上平凡的日子……”
“您请站起来”玛兹皇后厌恶地推开了他,道:“我是堂堂帝国的公主,不是一个只会烹煮食物的平民女子。我不会离开洛玛城。”
“你不走?”格里高利四世愣住了,“你为什么不走?你是我的妻子,你说过我是你唯一效忠的人……”
忽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你是东王朝的公主,是东王朝皇帝的姐姐,你不会因为王朝的覆灭而失去荣华富贵,你只需要改嫁……”
他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床上,“我明白了,你是在装做*我的样子,你的心里永远只有君坦诺斯家的利益。你在故意毁了梅洛琳,你在诱骗我进攻东王朝,你做的所有一切,都在想毁掉我的国家,好让东王朝统治整个大陆。梅洛琳会把王朝的一切都献给东王朝的,而这正是你的想法……”
玛兹怒不可遏,怒吼道:“你是一个废物,只会在女人裙子底下哭泣,这个国家有你这样的君主,不灭亡都没有天理”
她迈开大步离开房间,“我会让你看看,君坦诺斯家的女人绝不会输给一个平民,她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够做到”
“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