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忌酒摇了摇头,道:“若是要进万蝶山庄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得过了这段时间再去。”
这段时间正是万蝶山庄客人最多的时候,小镇中客栈都已被江湖人住满,甚至为了一睹观星会风采而露宿街头的人也不再少数。
第五小楼当然也想等风头过了再去,可流星绝不会等她,流星过后,她不能确信想找的东西还在不在那里,甚至她现在都不知道她想找的东西具体在什么地方,连找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
第五小楼长叹一声,道:“我必须赶在观星会观星会之前找到,否则......”
她没有说完就已闭上了嘴,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司空忌酒仿佛对这件东西很感兴趣,忍不住问道:“否则什么?”
第五小楼又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
司空忌酒道:“你也不知道?”
第五小楼道:“我也想知道。”
司空忌酒脸上仿佛有了笑意,轻声笑道:“你连你要去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第五小楼笑着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苦涩。
司空忌酒接着又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找?”
第五小楼目光闪动,道:“因为有人告诉我,它就在那里!”
司空忌酒道:“谁?”
第五小楼凝视着杯中浊酒,缓缓道:“孟江南。”
司空忌酒忽然皱眉,手敲打桌沿,沉声道:“孟半仙...居然是他?”
皱眉沉声绝不是一种很好的反应,第五小楼瞧着他,忽然也皱了皱眉,道:“他怎么了,难道是在骗我?”
司空忌酒慢慢摇摇头,又缓缓道:“他绝不会骗你,他也绝不会骗任何人,若是这世上仅剩下一个人能够相信,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孟江南!”
第五小楼吃惊的看着他,讷讷道:“为什么?”
她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庄稼汉一般的老道士在江湖中竟有如此威望。让她更诧异的是,司空忌酒居然无条件相信了她的话,甚至连问也不多问一句。
司空忌酒忽又淡淡笑了,道:“他虽然很少说话,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下,他让你去做的事,你无论如何也要去做。”
第五小楼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那他要是让你去死呢?”
司空忌酒笑着摇了摇头,道:“他绝不会让你去死,他只会让你去活。”
第五小楼道:“所以他是在帮我?”
司空忌酒道:“他很少帮人,但绝不是不会帮人。”
第五小楼道:“那你呢,你经常会帮人忙吗?”
司空忌酒将蔷薇收起,道:“我不太喜欢帮忙。”
第五小楼叹了口气,黯然道:“好吧...”
司空忌酒瞧了她一眼,忍不住暗自长叹,问道:“不过...你不妨先说说要我帮什么忙,我也很好奇孟半仙会让你去找什么东西?”
第五小楼勉强笑了笑,道:“我没有请帖进谷。”
司空忌酒也笑了,笑得比她还要勉强,忽又垂头凑过去,悄声道:“正巧我也没有。”
巧虽巧,却一点也不好。
窗户和门都已被掌柜的亲自关上,就连那几盏无用的残灯,也是掌柜的亲自用手掐灭的。
酒楼大堂中仅剩下一盏残灯,司空忌酒却还没有睡,他还在桌前凝视着手中的蔷薇,每次看着这朵花时,他总会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然后又想起了那个比蔷薇还要美的女人。
蔷薇现在何处?
蔷薇就在他眼前,他微笑着看了很久,然后目光才偶尔瞥向门口,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灯火跳动。
第五小楼将剑枕在头下,环抱着头趴在桌上早早睡了过去,酒楼上虽有许多客房,可他们却依旧坐在楼下。
“我不太喜欢睡床。”
这句话很无情也很不讲理,可她却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反驳,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谚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更已过,夜已很深了。
这人是低着头走进来的。
快马轻车,才听见车转马嘶声,他就已低着头撞破木门直直走了进来,木门竟是被他轻轻一下撞得粉碎,门板上留下一个与他身形差不多的人形窟窿。
他一走进来,立刻对着司空忌酒抱拳躬身,仿佛是用头顶看见司空忌酒坐在什么地方似的。
司空忌酒并没有感到惊奇,他只是笑了笑,站起来一巴掌拍在第五小楼脑门上,然后头也不回的掠出酒楼。
这一掌虽快,却也不算太重,但叫醒熟睡中的人已足够。
第五小楼猛然惊醒,惊的她差点拔剑出鞘,眼前并没有人,她握剑环顾四周后才看见,司空忌酒已站在一辆马车前朝她招手,马车车窗边上挂着一盏灯笼,窗边还站着有个她并不认识的人。
一个黑衣蒙面,一直低着头仿佛不愿让人看到他面容的人,还有一辆从拉车的马到车厢都是黑色的马车。
黑色代表着神秘。
这人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声音都不愿被人听见。
司空忌酒认识这个人,而他们也在等她,于是第五小楼拎着剑,立刻跟着上了车。
车厢虽小,却舒适而又干净。
“走!”
司空忌酒的话就像是命令,他刚一出声,黑衣人已翻身上马,紧接着缰绳轻甩,黑马轻声嘶吼着向前行进。
第五小楼看着他,他也在看着第五小楼。
两人本就面对面而坐。
司空忌酒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