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个依山傍水的旧式农家土坯房前停住了,少女把头转向我,目光仍是没有任何焦点的、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请稍等,我去拿工具。”
说着,少女起身下车,经过我的身前时,我闻到了女孩儿留下了淡淡体香——那种极轻微的好似菊花花香又有些许不同的香气,说起来,好似在葬礼上仔细闻的话或许能够闻到那种,据说是为了遮掩死者身上味道才撒放的一种香料的味道吧。
“……”胃酸有些不安份呐,“姑娘别忘了帮我找件衣服啊——”我顺势也跟下了车,希望能呼吸到一些新鲜的空气。
下了车我才发现,透过车帘看到的一片红色并不仅仅是夕阳的余晖,还有大片大片红色的花朵,没有叶子的花朵——红色的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绝大多数情况下花语都是死亡。
唔,对了,在传说里貌似是负责黄泉路路段的某绿化单位最喜欢种植的景观花卉。看来这里真的不是人间了。(嗅嗅)这身周的花香和方才少女留下的体香是一样的,还好还好。遮掩尸臭的香料什么的果然是我自己编出来吓自己的,真是,一不小心都以为是真的了。
“大人他…真的很照顾小姐呢。”身后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古朴的大爷,早些时候说话的是居然是辆马车,真是不可思议。
“那个,我应该接话么?硬要我说的话,您能借我件衣服么?反正您老穿了这么多。”
老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摇摇头道:“年轻人,都死过一回了,为何还这么执着于皮相,看透些吧。”
“抱歉,我是真练不出那种豁达的心胸,老师教导我要做坦荡荡的君子,可不是袒蛋蛋的流氓。”我猜老人大约是婉拒了我的请求,也就没有什么好心情客套了,现在的我可是时刻处于袒蛋蛋的尴尬处境呢。
“呵呵,年轻真好,进了地狱也能谈笑风生的。”
呵呵个毛,要不是知道能生离此地,我一准儿早就吓得把翔都崩出来了。我强笑了一下,决定不再搭话。
老人家八成也是懒得再搭理我了,俩老爷们就这么无言地戳在原地等着,戳着,等着……
据说有款香烟叫“等女友下楼专用”,不抽烟的我时下也对其极度的向往了:“老人家…”
“耐心些吧年轻人,女孩子沐浴更衣总是要花点时间的。”
这要是真正的老人,这会儿一定没有这么淡定说话的力气了!我可是腿都站软了,蛋都吹皱了。
不过,等待是值得的!
“喔哦!是和服姬哎!”不,更确切讲不是一般的吴服,而是更华丽的唐衣!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是不穿内衣的和服哎!欧吼!”
“……走吧,轮入道。还有,”和服少女边说着,边扔给了我一套很大众化的连帽衫和休闲裤,“……你要的衣服,快穿上,变态。”
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我能亲身的感受到,什么叫“脱了有肉穿上显瘦”,我不禁热泪盈眶,哪怕是把昂扬的二弟硬塞进裤子的痛苦也无所谓了!
终于见到少女的目光有了焦点,可我却高兴不起来,迎上来自那位名叫轮入道的老大爷的鄙夷目光,我要大义凛然的宣告我的意志:“如果看到性感的女性而没有反应,那才是对女性最大的失礼!像这样全身都湿漉漉的就穿上衣服,胴体透过层层衣物若隐若现的展露出来的话,其实要比tuō_guāng了更显魅力!”
“我并不是和服控,我对各式各样、缤纷多彩的制服有着比海还要宽广的博爱情怀!我就是偏执的认为穿着衣服的女人比光溜溜的女人更加的性感美丽,哪怕全世界都没有同好也无所谓!”
“……”
“……闭嘴,变态。轮入道,走了。”少女已经转身向老大爷走去,lún_dà爷再一次变成了旧式马车。
……
马车划过天际,破碎虚空,进入了现世。
“姑娘,我有名字,小可姓李,单字一个柔,啊,对了,也有在体重异常时期被叫做‘李肉’的黑历史。”出于对“变态”称号的不满,我小声的试探着抗议,底气有点不足。
对于世间哄传的“对女性最好的赞美不是‘真漂亮’,而是‘我硬了’。”的说辞,造谣传谣者固然可恨,信谣的我大约也是罪有应得的。
“……你的名字,只是代号,不能体现本质,不认可。”少女眼帘低垂,做入定状,“……阎魔爱,按它说的,我的身份是你妹妹。”
“那么,爱酱…”
“……闭嘴,变态。光是和你说话,就有种被猥亵了的感觉。”少女干脆阖上了双眼,虽然仍是那种一成不变的语调,但是情绪已经很好的表达了出来。
可惜不是不是少女的娇羞,而是厌恶的情绪。
……
“对自己的罪行铭记于心了没?”
一位身材高挑、衣着性感的女子如是说道。
“还不打算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吗?”
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饰的男青年跟着说道。
“小姑娘,不要这么倔强哦。”
lún_dà爷也被安排了戏份。
就好像,这是一套被演练的极其熟练的情景剧,三个人按部就班的念着自己的台词。
然后…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戏弄了她一下!我跟夜空她可是朋友啊!好朋友闹着玩有什么不可以吗!?对,就是闹着玩而已,我并没有做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