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忍不住问:“为什么你这么说?”
沈青岚看着我,有点犹豫,还是开口说:“顾家的千金,都不是好惹的人。”
“哦?然后呢?”我愣愣。顾家千金又怎么了?太皇太后姓顾,也难怪顾宛阳能够自如的在宫中行走了。
沈青岚沉沉地说:“我给你看张图纸,你便明白了。”
我的脑子十分迟钝。
又是要看图纸?今儿个早上才看了画,现在又要看图纸了么?
等着沈青岚从自己的袖兜里面掏了掏,摸出来一张几折的纸。慢慢地理了理,将画卷展开,我看到此画的惊讶绝对不亚于在四清山被怪老头毒死几次又突然复活。
素白的画纸上,寥寥几笔,勾勒的是一个普通农家小姑娘的模样。
只是这次的画中人,并不是我。
是……
我娘。
我在的脑海里,五岁之前的记忆都是这个女人,淡淡的眼眸,窄窄的脸蛋,不华美,不漂亮,不贵气,不文雅,但是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这就是我娘。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我都快要记不清楚他的轮廓了,怎么还有人能将它画于纸上?
看这纸张,是新作。
我指着沈青岚,明显感觉自己的手在抖声音在抖,用全身在诠释着一个词,“惊愕”。
“你、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画?!”
沈青岚,淡淡道:“看你的样子,这真的是你记忆中你自认为的娘吧。”
我点点头。
“是了……居然真的是这样。”
我太过震惊,以至于一下口无遮拦,说:“我自认为的?我娘人都死了这么久,谁还会记得她的模样,好不容易又重新看到她的模样,青岚你的态度怎么是这样!”
沈青岚面色如水,低声说:“她不是你娘……长歌。她叫阿欢,是你娘的贴身丫鬟。”
顿了顿,“或者说,你既不是楚歌,也不应当是长歌……”
“你娘,叫长歌,对吧。”
“啊?”我只发得出这一个声音,全因沈青岚带来的这条信息实在太劲爆。把我满腹温婉的回忆都给炸得灰飞烟灭。
我心里不舒服。
我拍桌而起“狗屁!我娘不是我娘!你凭什么这样说!”
想到这点,我心里也跟着一阵难受。说不出的压抑郁闷,让人抑制不住地生气。
沈青岚见我怒急,眼沉如深潭,声如虫鸣,看着我在他对面暴躁,说不出的忧虑。
“王氏善妒,怕陛下受不得宫女引诱,为防后患,阿欢这批宫女进宫之时均饮了绝育汤,她,不能生育。”
我将桌上的茶杯一把扫到地上,陶瓷接地,实在不牢靠,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碎片四溅,我朝着沈青岚大吼,“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为了什么!我不信!你不过听信了一些街角谣言,休得在这儿胡说八道!”
青岚看着我扫于地下的茶杯,轻轻叹了口气,“这是我今日从太皇太后派的密探手里截过的,不要看她整日温笑对人,高坐于凤头,满腹慈祥,待人接物均是平和有礼,其实她手段高明着呢,身为一个南魏幕后的当权女人,她身旁也高手云集,连我都知道今早赫连长风给你看了一副画像,说那北周嫔妃长歌极为像你,宫中耳目众多,她怎会不知?!”
我听罢,心中蔓延开来一股子恐惧,“你说什么?”
沈青岚冷冷一笑,“你与我自小在四清山相识,我虽然岁数上大得你几岁,但是还是称得上青梅竹马,你细细数数,在四清山的那些日子里面,我青岚何曾骗过你!”
我顿时无语,有些旧事虽然掩埋在记忆中许久,虽然提了只会伤了和气,但是我深深回想,若是看青岚这人,他的的确确未曾有何大事骗过我……
只是,这次也还是真话么?
他也有些急了,指着原本摊在桌上后又随着茶碗被我一把扫到地上的画像提高了音调:“你昨夜遇刺,你以为禁军真的是来得晚了些吗!?皇宫戒备是何等的森严,连屋顶上都有刺客埋伏,剑头淬毒,内外夹击,里应外合,你以为真的是只有那些所谓有点功夫的江湖草莽就能办得到的吗?”
“北周的探子提前得了消息,你之前穿上殿觐见南魏皇族的那大红的华服,看起来做工精妙,彩缎金绣,其实在夜间晚宴时候只要你一踏入月光之下便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其光甚明,远在一里外也可以三尺长箭瞄准!幸好那赫连长风提前知了消息才朝你身上泼了墨,备了另一套衣裳给你!长歌!现在在北周和南魏各有一拨人在死盯着你!你还不懂吗!?”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有些激动,导致手上的劲儿使得大了些,捏得我生疼,他晃悠着朝我吼道::“长歌!你好好想想!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这些现实你不能逃避!”
现实?何为现实?
我知道:昨夜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
我知道:世上不能有如此相像的人。
我知道:赫连长风是故意将我原本的衣裳弄脏的,再怎么胡闹,怎么能那般不小心呢。
我知道:赫连长风不简单。
我知道:容华提醒过我,进宫有险。
我知道:那些对着我笑的脸皮之下还暗藏着杀机。
我……也都不知道……装不知道……。
晃悠着,我神思已不知游离到了何处,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有人在我耳旁絮叨。
“你不是长歌,你不是楚歌,她不是你娘,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