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黄普头人疑惑了:“为何结盟?”
达叔实话实说:“溪水族本汉家,当以耕种为持家之本,但多年来,因娄家限耕,族民不得耕作,生活ri渐凄苦!此番族中定议,要与娄家争执一番,只求许以耕作!”
黄普头人听着开头就皱了眉,最后摇摇头,“非争执,似是争斗吧!”
“是!”达叔点头!
王晋皱了眉头,诚实是应该,但达叔也太没技巧,都没看到人家不太高兴了么,还这么直接!
果然,黄普头人很快就想要拒绝了:“此为汉家自家事务……!”
王晋虽然很没礼貌,但眼看就要谈崩,他不得不开口打断了黄普头人:“黄伯伯!”
黄普头人神se有点冷,或许是不喜欢汉家人乱攀亲戚:“你是那个!”
“头人莫恼!”达叔赶紧解围:“此溪水王郎,寨主以孙视之,其也为寨中夫子,为童子启蒙!”
黄普头人听到石老爷子认的孙子时已经释然,寨主的孙子,叫自己一声伯伯到是不错,听到王晋居然是个夫子时则惊讶的张了张嘴,最后说道:“原是个小夫子!”
王晋顺坡下驴,抬手一拜,持晚辈礼:“当不得黄伯伯莫喊夫子,折杀晚辈,呼晋即可!”
“呵呵!”黄普头人显然喜欢王晋的态度:“小郎刚才有话说?”
“晋有些好奇之事,想请教黄伯伯!”
“说!”
“我听老太公说过!濮夷也是迁居而来!可否讲与晋听听,增些见识!”
黄普头人显然没想到王晋问这个,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说,只在疑惑之中慢慢的打开了记忆:“我族祖辈居钦州,四十年前,我七岁,时有西原州黄橙峒峒主黄少卿起兵反唐,大破朝廷兵马,连下楚越十八州,声势浩大!然仡伶(geling)族兵虽勇,却又怎敌得过大唐神策,连翻征战之下,仡伶各支备受牵连,所以族亲议钦地不可居,这才举族北上!”
“原来牵扯长庆年间的事!”王晋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感叹一句,倒不是有意卖弄了,而是又扯四十年前,成都动乱就是那时候,钦州应该在两广,也正是因南邵牵扯住了数十万朝廷兵马,这才使各处的不稳定演变出大动乱的苗头!这也是晚唐呈现落ri余晖,百姓凄凉苦楚的真实写照吧!
“如此说来,濮夷与仡伶同祖异支?”得到肯定答案,王晋又问:“在夷州,在绥阳生活得可好?”
“唉!”说道生活,黄普头人叹了口气,倒起来苦水:“当年是官府税役繁重才惹得峒人不满,起兵造反,并非仡伶不喜汉家朝廷,汉家耕作农田之技艺,打造兵器器具之本领,都曾帮过仡伶,所以即便峒人反叛后,山越仡伶各支的态度也是不同的,濮夷族内也有不同声音,先祖就不赞成叛乱!”
“这北上迁徙更是不易,这山中看似无主,实也有汉夷各族,时州府闻濮夷一支举族迁居,怕我族生事,便拆分到各地安置,我这部便分派到了这片山林,许以生活!你我同为山民,濮夷又哪里能好到哪里去!”
王晋慢慢的听,可不光是好奇濮夷的迁居历史,从头人听汉语,说汉话,甚至细细观察,不难发现对面其他族人也可以听懂汉话便可看出,黄普这支濮夷与汉家接触甚密,这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黄普头人年纪大,小时候就有学过汉语还好说,下面年纪三十来岁的濮夷族人大都会就说明他们现在仍然与汉家有直接交往,在这片大山中,则有很大可能其来往对象是娄家。
但娄家是否真对濮夷很好呢?不,王晋不相信,娄家是汉人,主要依仗绝对也是汉民,山蛮能量越大娄家或许越jing惕,这从濮夷同样积极用皮货与溪水换取粮食,并在接待自己一行时十分上心就看得出来,越听越明晰自己的判断后,王晋这才将话题转回来正题,又不误事,也不唐突:“听说娄家也与濮夷做皮货交易,还许以厚利!不知可有此事?”
“这……!”这时再说娄家,黄普头人沉吟了!似乎有什么不愿意提,但他下面的族民却有人忍不住插了嘴。
“这有啥不可说!”开口的是个年轻一辈,二十出头的模样!王晋注意到,这个族人腰里挎着两尺长的小弯刀,刀口带鞘漆黑古朴,看起来颇有来历。此人身份当不低!
“@#¥#!”黄普头人一阵呵斥!
“不,溪水是朋友,他们的粮食不掺沙!”年轻人坚持用汉语,显然意有所指。
这次,年轻人的争辩起来作用,黄普头人沉默一阵,转头看来看达叔,又看看王晋:“这是我的儿子,黄争!莽撞得很!我也不瞒你们,自濮夷迁居绥阳后,娄家确实照顾过一段时ri!甚至禁耕一开始也未涉及我族四寨!”
说到这里,年轻人又有开口的动作,被黄普头人停下话头,双眼怒瞪这才缩回去:“但十年前,娄家娄三亲自上门说:山民皆已不种粮,以皮货换之,独濮夷例外,有损娄家家威!若我寨肯弃之,定厚报之……”
王晋听到这里,冷笑了,看来濮夷信赖娄家,但娄家分明在温水煮青蛙,不出几年濮夷的田地渐渐荒废,粮食来源越来越依靠娄氏,直到如今獠牙毕露,黄争话里已经说明白,娄家已经开始往交易的粮食中掺假了。王晋只是想不通,按理山蛮不该这么好欺负,怎就如此软弱?
回忆濮夷的过往,王晋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抱拳躬身问道:“恕晋无礼!敢问黄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