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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手中的阵转的越来越慢,好像拧到了极点的弓弦,一点点接近了极致。身边的刺藤早已深深扎入他的血肉,细细的血流汇聚,在地上向四周流淌。郁离竟出奇的分了神,向下方看去,赵成好像不管不顾了,能清楚的看见他紧咬的牙。好坚强的信念,是我没有的。生死么?不,这远达不到生死的地步?为什么?尊严?好可笑的尊严,只是在催人去死么?他是在为自己的信念而战吧。我为什么与他战斗到这种地步呢?奥,是我的尊严,不是他的。他是荣耀,荣耀是他的信念,正如我的尊严,可笑、荒诞、虚无的尊严。
真可笑,我在嘲笑自己。可这确实发生了,我真的在与他战斗,两败俱伤的战斗。我在为宗门而战,算了吧,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我为什么而战?我的尊严?我受到的屈辱。我受到了屈辱,我想洗刷这种屈辱,我想说出那句话,但我没说,我只是用战斗来做了。我这么在意尊严啊,弱者最在意自身可笑的尊严,这是谁说的?
我想让别人认为我同他们一样平等。平等。好像,好像青原。欧,是青原。自由,平等,理想的港湾。突然没了斗争之心了,怎么打下去呢?这样我会死啊。想什么呢?正在面对的是最大的威胁,你能么能在这里胡思乱想。可越这样,才越想好好想一想。我想追逐青原!我想追逐青原。我想追逐青原……
灵压在肆意的发散,刺痛着周围四个门派的弟子。已有很多闭上了眼,恐惧,担心,迷惘,闭上眼吧,其实好想睁开。藤蔓没有了灵力支持,早在强大的灵压下灰飞烟灭。针叶木仍在艰难地生长,是否能放出飞叶术全看它的生长速度了。郁离只是望着它,看着它一点点挣扎的生长,于灵压下,不屈。手上的法力机械式的流动,其实不用管它,自己流着,我看着就好了。好想笑,既然止不住,笑吧。
针叶闪着不一样的冷光,赵成眼角的余光早注意到了,那又怎样,小小技俩而已。心中疯狂舞动的是火,我的最强一击马上就好了,我要将我丢失的全部在这一击中找回来。他在笑?他在笑。他居然在笑?他疯了么。笑屁啊!嘴角竟还敢越扯越开。无耻之徒,卑鄙的小子,令人作呕的混蛋。笑,我叫你笑,让你笑个够。现在就让你死。不行,法术尚未完成,还有五息。他在故意牵制我,卑鄙。我会上这个当么?可笑,可笑的蝼蚁。我是堂堂麻衣宗二师兄,近百年最有天赋的人,学会了五重卦术的天才。要不是那件事,我就是全宗的大师兄。说我是错的,那你证明你是对的啊。
我必然攻无不克,我必然战无不胜,我是全宗的榜样,我可是赵成!你一个小小的罗云门弟子,不入流的家伙也敢伤我,也敢毁了我的法器!四息了,我的荣耀绝不许他人践踏,不会像那时一样……永远不会!心中的火越发旺盛了,我的怒火啊,借我你的力量,让他狠狠尝尝失败的苦痛,由我,替我报仇。
三息,两息,一息。卦签如箭一般,带着赵成目呲尽裂的怒火,带着全部弟子的惊呼,带着一道光芒。这居然会带上光芒,挺不错的光芒,郁离的嘴角又往上挑了挑,满面春风呢。手中的法决一个放开,让他去吧,我也完成了我的攻击,真无趣,只能是各自完成攻击罢了。放出去了,我也该掉落了,这光都到面门了,我要是一个倒栽葱就摔了下去,那该很没面子吧。哎,好想赢啊。
“嘭。”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长空岛。罗云门和麻衣宗各自的长老,总算是在出人命之前,护住了双方的弟子。“怎么会这样?”赵成望着已经昏迷的郁离,目呲尽裂,是不可置信的狂怒,“怎么会这样?”一口血喷了出来,喷了麻衣宗的长老满衣襟。麻衣宗的长老也是铁青着脸,深深看了一眼对面,先用袍袖一拂,弄晕了赵成,撤下几道微光,是郁离埋伏下的子母针法器。再转过头,走向麻衣宗的弟子。半路上,深吸一口气,从背影、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你赢了。”罗云门的长老摇摇头,“不,你赢了。”只是语气要平淡得多。骇得四宗的弟子全都一言不发,目瞪口呆。急急转向正躺在长老怀中,早已昏迷的郁离。
郁离全身蜷缩着,挤在一个小小的膜内,好像一只鸡蛋,雏鸡皱缩在蛋壳中。那层膜颜色稍绿,连着郁离的腹部。郁离的手迭压在腹部,其实连着的还是风铃,只是他们看不见。而且,不管是谁,林首座,赵成,这位长老,都从没有发觉过这风铃是一件法器,好像忽视了一般。有这层膜保护着,郁离只是虚脱加上震荡而晕倒。而赵成则要惨得多:刺藤仍纠缠在他的身躯上,身上有三个小眼,应该是针扎的,衣服破了两个口子,每一道口子下都是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脸色煞白,青筋鼓起,冷汗不停的流着,混合着黄红的脓血,“滴答,滴答”仿佛滴在众人的心头,激起一阵反胃。要按斗法的规矩,这一局是罗云门略输一筹;但若以两宗门弟子来论,这一局,麻衣分宗输得一败涂地。
“灵风,你现在不战斗,把郁离先送回去。轮斗继续,下一个。”长老淡淡的吩咐着,短暂中止的轮斗又继续了。
……
“我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