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圣安纳正静静的品尝着充满奶香味的速溶咖啡,咖啡很甜,但他却感受不到一丝香甜的味道,他脑海里还回味着人民充满狂热的呐喊声。
“夺回得克萨斯,让该死的东方人和美国人都滚蛋。”
整个国家充盈在一种狂热的气息里,他们刚刚在法国人面前受尽了屈辱,集聚的情绪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宣泄。
十九世纪初期,他们可是拥有着足足六百万人口,他们的墨西哥城更是西半球最大的城市。在整个西班牙的统治区,除了半岛首府马德里,没有任何一座城市能够与其比肩。
他们有理由骄傲,有理由展望一个辉煌的未来,他们脱离了西班牙王室的统治,是期望以更加璀璨的姿态耸立于世界之林。
可是,他们面临的局面也是如此的尴尬,美国人刚刚狠狠的扇了他们一耳光,然后法国人又开始提出各种不合理的特权要求。在世人的眼里,他们仿佛不是某个应该获得尊重的强国,而是微不足道,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唯一能够找回尊严的的地方,只能是那块失去的土地。
在这一刻,那些呐喊的人群无一例外的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来重新夺回骄傲。尽管整个得克萨斯都没有多少墨西哥人居住,他们在那块土地上的人口甚至还没有东方人多。
可是,没有人在乎这一点,人们在乎的只是得克萨斯的版图是否还在墨西哥的地图之内。
东明共和国的使者直接被他们打了出去,如果不是那一队荷枪实弹的印第安士兵,如果不是机枪直接在人们的面前警示性的打出了一排排恐怖的弹孔,如果不是墨西哥政府还尚存着那么一丁点理智,或许这名穿越众将会成为穿越历史上死得最憋屈的一个传奇了。
看着人们的狂热,所有尚还拥有一点理智的人,所有清楚的知道墨西哥现在面临的困境的人,他们的心脏都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他们并非不热爱这个国家,那怕他们是人们眼里**的官员,邪恶的军阀,但他们内心深处依然渴望墨西哥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可正是这种热爱让他们感到分外的痛苦,因为他们知道东明共和国是多么的强大,因为他们知道那种辉煌的战绩代表的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们还没有见识过钢铁洪流,但他们知道钢铁洪流一旦碾压过来后,将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在他们的北方,自命不凡的美利坚人已经品尝到了那股力量的滋味。到了最后,完全是用送人头的方式在苦苦支撑,唯一让那个国家直到现在还没有灭亡的原因,不过是他们庞大的领土和众多的人口而已。
那些美国人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墨西哥人拉入战场。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这股汹涌的潮流背后,美国人煽风点火的影子。
可他们只能苦笑,因为他们知道,任何反驳那种情怀的话语都将被视为卖国者。
没有人能够承受这样的指责,也没有人敢于承受这样的指责。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圣安纳的身上,这个自称“坦皮科的胜利者”、“祖国的救世主”、“西方的拿破仑”的男人。
他们期望着这个被人民寄予厚望的人能够不负重托。
有人悄悄的与东明共和国的使者取得了联系。东明共和国很有诚意,他们从一开始就提出了一个合理的价钱。
这笔钱将帮墨西哥度过他们的财政危机,让整个政府逐步走向正常。
有人知道,无论墨西哥人如何的坚持,得克萨斯都已经失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承认那个已经败坏到极点的局面,然后换取墨西哥重生的机会。
墨西哥政府里,每一个人都在议论纷纷,他们对局面充满了焦虑、痛恨、不甘,但他们又无一例外的期望圣安纳能够在这个最为艰难的时刻,做出明智的决定。
那怕拒绝东明共和国的购买计划,至少也不要卷入到北方那场战事中去,他们真的不希望整个墨西哥以财政和军队再次雪上加霜为代价,帮助美国人争取喘息的时间。
他们知道这个决定非常艰难,更知道做出这样的抉择,将要承受何等的怒火,但他们依然不由自主的朝着圣安纳的办公室看去,以最真诚的心意向神祈祷。
大门打开,人们的心“砰”的一跳,议论纷纷的窃窃私语在一刹那安静下来,然后他们听到了圣安纳的话语,他希望再换一杯咖啡,他要求糖再多一点。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被飞快的送进了圣安纳的房间,房间很宽阔,里面摆着几样穿越众的小饰品,就连他用于喝咖啡的杯子也是穿越众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稀有产品。
可是,站在这个明明应该是墨西哥最高地位的房间里,人们感觉不到圣安纳的志得意满。
他面对的局面前所未有的严峻,得克萨斯早已不是他当初征伐的那个国家。那个曾经与他为敌的白人政府已经灰飞烟灭,那个曾经将他打得一片狼狈、逼迫着签下了最为耻辱的条约的休斯敦成为丧家之犬,灰溜溜的滚回了合众国。
可是,这原本应该开心的消息,却让他五味交杂。
他为得克萨斯共和国政府那群混蛋的命运幸灾乐祸,但也在穿越众那惊人的战绩面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清楚的知道大门之外,那群人心里全部的所思所想,他也知道凭借墨西哥现在的军事力量,在华星堡那恐怖的军队面前,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