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丕想动,却根本动弹不了。
他现在的情况像极了鬼压床,但他又能明确的知道,自己确实是清醒着,并不是在梦中。
腿,一寸一寸的碎成粉末。再向上延伸,相同境况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的双手。
一直到最后,除了心脏和脑袋外,田丕的整个人已经成为粉末型骨折。
因为疼痛,田丕喊哑了嗓子,直到发不出声来。
“好了,游戏结束!”
方易向着田丕施出恢复法术,让他全身的骨骼重新恢复。然后转身出门,重新回到了审讯室。
随着方易出门,他施展的障眼法也是收回,田丕的同事再看到的便是真实的他。
“啊!啊!”
声道恢复,田丕的惨叫声突然就在办公室内响起来,把他的那些同事都吓了一跳。
“老田,你怎么了?”
“老田,出什么事了?”
“老田,你身体不舒服吗?”
一连串的问候充斥到田丕的耳朵中,但是现在他的心思还留在刚才受折磨的那一幕,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虽然他的身体恢复了,那种心理上的疼痛却是久久不会散去,这是骨子里面的疼,不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好不了的。
“老田!”
“老田!”
同事们见田丕只是在大喊大叫,却不理会他们,有些担心他出了什么问题,都放下手中的事,围到田丕身边。
“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秉公执法!”田丕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舞足蹈地就在那儿叫着。他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还当自己那挣扎的动作是徒劳无功。
“老田这是怎么回事,中邪了吗?”
作为警察,这办公室内的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鬼神之类的事,但田丕现在的表现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描述方式,也只有向这方面考虑。
几个人一起动手,把田丕控制住,又给他灌了一大杯水,才算让他安静下来。
“老田,你刚才怎么了?”又有人开口问。
“刚才?”
田丕的意识刚恢复一点,听到问话后,稍微一回想,差点又让他崩溃了。刚才的经历,在他的人生中,他绝对不愿意再重新体验一回,哪怕是回想,对他也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老田,快歇歇,先别想,等你好些了再跟大家说。”有同事及时发现了田丕的异样,赶紧再次安抚田丕。
田丕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在众人的注目下,他想到了一点什么,马上就低头去察看自己的身体,举了举两只胳膊,踢了踢双腿。渐渐地,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没事,我竟然没事!”田丕怪叫起来,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诧。
“看来老田真有点不正常了。”同事们悄声议论起来。有了这个认识,他们都不好意思去问田丕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从那种死里逃生的庆幸中回过神来,田丕的心中又开始涌上恐惧,连绵不绝,占据他全部的身心。
“各位,刚才你们没见到有人来这屋内吗?”田丕试探着问一句。
“没有啊。”所有人都摇头。
跟田丕坐对面的那个同事想起刚才田丕曾经盯着门口问过几句话,忍不住浑身就打个寒战,“老田,难道你看到有人进来了?”
“嗯……没,没有!”
田丕稍一犹豫后,还是赶紧摇头。
说皇帝没穿衣服的,只能是小孩。大家对一件事有一致的看法,自己非要表现出特殊,那结局就是自己会成为特殊人物,不再融合于整体。
别人都没看到有人进到屋内,自己却看见方易进来了,而且还对自己一通折磨,把自己全身的骨头都打碎。这话说出去,真有人会相信吗?别的不说,就是看看现在这个活蹦乱跳的自己,自己也不能相信这个说法。
那就是自己见鬼了?
一个能见鬼的同事,谁愿意跟他接触?
“老田,你那案子是现在就处理,还是等陆所长出发回来后再处理?”见到田丕现在的情绪基本正常了,跟他坐对面的同事问他。
田丕非常想说等陆所长出发回来以后再处理。但是陆所长这次出发要过好几天才会回来,否则哪还轮得到自己去拍吴天的马屁,他自己早就颠儿颠地跑去了。
陆所长要过好几天才回来,被关在审讯室内的方易能等得了这么多天?
田丕现在一想到方易,刚才所经历的疼痛马上又从他的心底袭来,让他害怕,让他恐惧。别说几天,就是几分钟,他也不愿意再拖下去,只想着马上就把方易给送出警察局。
“现在……现在就处理吧。”田丕咬牙说出他的决定,“就是一个小小的打架,教育两句,就把人放了。”
这件事牵扯到陆所长,还牵扯到吴天,等他们知道自己的处理方式,肯定对自己没有好印象,说不定还会给自己一些教训。但是将他们与方易比起来,田丕觉得宁可得罪陆所长、吴天他们,也不敢再去惹方易。
田丕的色厉内荏,田丕的前倨后恭,同事都感觉得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但他不是这个案子的承办人,也就不会多说什么。再说,通常的打架,按照惯例对双方都教训一下就可以结案。若不是田丕想巴结陆所长和吴天,以他刚才的表现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老董,要不你去帮我把那小子给放掉。”田丕有些害怕去见方易,向他的同事求助。
他越是这样,同事越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