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确答应过你,目前为止,应该还没有食言吧?”沈婠笑意不减。
刘艺面色稍缓,但眼神依旧凛冽,透着惊人的敏感与锐利,既防备,又忍不住依赖。
目前为止,她所做的仅仅是提供了一份证据,而剩下的一切全部由沈婠独自策划完成。
在见过网上掀起的惊涛骇浪之后,刘艺对眼前这个女人既害怕又崇拜。
若她能有其十分之一的心机与手段,也不至于落到今时今日这番境地。
当初,沈婠刚来明亚,按兵不动,给所有员工造成脾气温和、甚好相处的错觉,想来也是故意为之,目的在于降低众人的警惕之心,而她只需干干净净、不惹尘埃地站在高处,便可将所有牛鬼蛇神尽收眼底。
然后,一网打尽!
心思不可谓不深,手腕不可谓不高!
沈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相信?”
刘艺深吸口气,“现在李文瑾站出来顶罪,沈如得以全身而退,根本没有受到半点惩罚,你让我怎么信你?!”
“刘小姐,有句话叫——言之不可尚早,懂吗?”
“你的意思是……还有后招?”
沈婠既不肯定,也没否认,只道:“你太心急了。”
“那两个是我的仇人,你让我怎么能不急?!事已至此,我要你保证。”
沈婠冷冷抬眼:“保证什么?”
“保证让沈如那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为非作歹的贱人身败名裂!”
“首先,我们是合作关系,并非雇佣。所以,我不欠你什么,你也没资格要我保证。其次,我跟你是因利益走到一起,愿则合,不愿则分,我不强求。最后,你可千万别有反咬一口的念头,我不像李文瑾,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刘艺被狠狠压了一头,气势瞬间软下来,“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自身分量,妄想以一己之力撼动沈如和李文瑾二人,根本不现实。
唯今之计,除了寄希望于沈婠,根本别无他法。
“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有立场询问下一步计划,不是吗?”
“无可奉告。”
丢下这么一句,沈婠作势离开。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抖落出去?!”刘艺朝她的背影大叫。
女人脚步未停:“除非你不打算复仇。”
刘艺颓然跌坐回原位,看着面前残余的咖啡,表情呆滞。
事到如今,她早已没了退路……
驱车回沈宅的路上,沈婠拨通一个号码。
半晌,那头才接听:“……沈总?”
“周驰,帮我做件事。”
……
沈婠刚踏进家门,便隐隐听见有争执声从书房传出。
她笑了笑,意料之中。
这些天,随着明达股价连续跌停,家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时常都能撞见今日这番情形,沈春江和沈谦这父子俩争执的焦点总归逃不出公司那点破事儿。
见怪不怪,习惯就好。
“三小姐。”佣人为她取出拖鞋放到面前。
沈婠换好,往客厅走。
迎面撞上失魂落魄的沈如,脸色苍白,眼神迟滞,像被暴雨摧残的梨花,摇摇欲坠。
虽未施粉黛,可那张脸依然漂亮得惊人。
往日是大家闺秀的端庄稳重,如今是楚楚可怜的惹人心疼。
“是你!”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如突然侧身,拽住沈婠的手。
“大姐?”
“别装了,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要文瑾付出代价,好了,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
沈婠目露疑惑,“姐姐,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多不少,刚好三天,你好狠!”力道不断收紧。
沈婠眼神骤冷,挣开她的钳制,沈如被这一下甩得退开两步,才稳住身形。
嘴里却依然坚持:“是你!肯定是你!”
“文瑾?怎么,李秘书出事了?”沈婠双手随意交叠在小腹之上,脊背挺直,下颌微微上扬,自有一番凌然之态。
沈如眼底恨意翻涌,“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设计陷害文瑾!”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大姐,这还是那天你亲口教导我的,这才多久,怎么就忘了呢?”
“你!”
“呀,”沈婠惊呼,“瞧大姐这脸色可不太好,要不要去医院?”
沈如浑身发颤,良久,咬牙切齿:“……没到最后,胜负未定,你也别高兴得太早。”
沈婠站在原地,笑着等她走远,然后才上楼休息。
沈家书房。
沈春江和沈谦各执一词。
“我不同意!这要填进去多少钱,才能把股价拉回来?再说,即便拉回来,你又能保证不再跌回去?”
“爸,你对明达就这么没信心?熬过这个危急关头,一切都会稳定下来。”
沈春江皱眉:“阿谦,不要冲动!”
“爸,你想过没有?一旦明达股份被有心人用低价从散户手中购入,积少成多,很可能就是极大的威胁。”
拥有相当比例的股份就能进入董事会,介时新董事将打破原有格局,也会对沈家的绝对控股权造成冲击,这是沈谦最不愿看到的。
毕竟,未来整个明达都会交到他手里。
如今便是未雨绸缪,杜绝一切潜在祸患的时候,当然寸步不让。
沈春江却对股价走势并不看好,投入再多的钱也是打水漂,他当然不可能去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