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暴躁的人都容易丧失理智,对潘龙而言,他兄弟潘凤的死是他一辈子的伤心事,听得城下把各种恶毒不堪的语言都加在他兄弟身上,潘龙在城头顿时暴跳如雷,抢过旁边一个弓箭手的弓箭,呼的一声就向关羽射来。
关羽舞刀一磕,将划空而来的箭支打飞,低喝到:“退后五十步,继续给我骂。”再退五十步之后,即便是潘龙能勉强射到,也已经没了威胁,听着下面越来越难听的骂声,潘龙脸色铁青,转身就消失在城楼上。
“来了。”田豫嘿嘿一笑:“云长兄这招简单有效,那潘龙一出城门,可就由不得他了。”我看看那高高的城墙又看看那紧闭的城门,只觉得战争的不择手段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城头的吊桥缓缓落下,城门洞开之处,潘龙纵马而出,身后大约跟着两百人马,看样子都是发干县的乡兵,现在城头上可就剩些临时武装起来的老百姓了。
“关羽你欺人太甚了。”潘龙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跟关羽的脸有得一比,手中的刀暴躁的舞动着:“我潘某出来了,你可敢与我一战。”
关羽哈哈一笑,纵马提刀,直奔潘龙冲去,由于他在铠甲外面罩了一件绿袍,那马奔驰起来,绿袍的后摆飞扬起来,宛如一道绿光掠过。潘龙眼睛一瞪就要冲出来接战,他背后突然转出一个年轻人,那少年手里也提着一柄大刀,迎着关羽就是一刀。
我眼睛一亮,那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一刀劈下却隐隐有风雷之声,看来也有相当高的水准,一个年轻人竟然也有如此的武艺,看来潘龙确实很不一般。关羽也是一声轻咦,长刀一举,将那少年的刀架开了,沉声喝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小孩子退回去,让潘县令来。”
那少年喝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向潘县令叫阵?小爷我也能三招之内就能打得你跪地求饶。”我心头一阵恶寒,关羽的为人最是骄傲,被一年轻人如此蔑视,肯定要火冒三丈的,果然,关羽凤眼一瞪,怒喝道:“小子找死。”刹那间,一股狂暴的气势从关羽那超过九尺的庞大身躯里散发出来,仿佛以关羽为中心刮起了一阵旋风,面对关羽的乡兵们面色大变,首当其冲的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更是吓得面色如土,只见刀光一闪,一股血光溅起,那少年连头带肩被关羽劈成了两半。
“不!”潘龙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关羽,你竟敢杀我兄弟,我,我,我他妈活剥了你啊。”那少年竟然是潘龙的兄弟,这让我和田豫大吃一惊,本来以为关羽杀了华雄,怎么说也对潘龙有三分恩情,双方说不定还有谈和的可能,现在结下了残杀兄弟的大仇,谈和的希望顿时灰飞烟灭了。
潘龙眼睛瞪得通红,一刀紧似一刀的劈向关羽,刀锋上泛起的寒意五丈之外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关羽显然也没想到一怒之威竟然带来这样的后果,潘龙的武艺本来就属于比较威猛的一类,现在人已经陷入半疯狂状态,威势更加倍增,十余招之间竟然压迫得关羽几无还手的机会。
其实也不是潘龙武艺比关羽更高,只是潘龙在愤怒中武艺被放大了不少,关羽节节抵挡了十来招后,终于回过神来,既然结下了这解不开的仇怨,那就只有全力出手了。我和田豫都开始攥紧了手中的兵器,悄悄回头,已经看到陈立他们东一团西一簇的做出了冲击的准备。
关羽的春秋刀法也许是天下最威猛的刀法了,一旦全力施展开来,重达八十二斤的青龙刀带着劈裂了空气的尖锐哨音,刺得人耳朵生疼,几招之间,青龙刀重重的撞在潘龙的刀上,立刻扭转了局面。潘龙的武艺虽然已经很高明,但是比起发动全力的关羽还是略有不如,如果他心境平和的时候,也许能够支持二三十回合,但是此时他浑然不觉自己有危险,只是一刀又一刀的跟关羽对刀,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关羽沉着脸,突然间一拨马,潘龙全力的一刀已经劈在空处,关羽的青龙刀一拖,潘龙前冲的身体直接划在刀口上,他狂暴的想把刀再挥起,却终于没能再舞起来,上半截身体猛的耷拉下来,挂在马上跑了开去。
“抢关。”田豫第一时间大喊起来,我则在关羽变招的时候就冲了出去,县令惨死,正是冲城的好机会。潘龙两兄弟死时的惨状早已惊呆了那两百乡勇,看到雪儿高大的身躯向他们冲撞过去,都纷纷往两边避让,一下子就让我冲到了吊桥上。城里的人再想关上城门,已经不可能了,飞羽艳飞舞之间,十余个守在城门边的士兵纷纷被我扫倒在地上。刚才负责辱骂潘龙的十余个士兵跟随着田豫冲进了城里,跳下马向城头爬了上去,田豫一边舞动着手中的长枪,一边喊道:“潘龙已死,投降的不杀。”眼看着五百骑兵五百步兵激起滚滚烟尘卷向城门,许多人撂下了兵器,飞快的消失在大街小巷之中。
半个时辰后,士兵们搜遍了发干县城的每一个角落,确认了再无反抗之人,才被我们命令停止了折腾,不过暂时的,我们还是封闭了四门,并且在城里几个主要的路口设置了关卡。这次攻城,至少杀死了城里五十名士兵,万一死者中有人是城里某人的家属,那就是白马义结下的深仇大恨,虽说不一定敢有人明目张胆的报复,但我们也还刚刚入城,一切都得小心一点。
县衙的大堂里,望着潘龙的几十名老弱妇孺的家属,关羽和我都感觉头大,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