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老师叫我?”
艾伦放下手中的试剂瓶,疑惑地问了一句,他随手熄灭炼金火,一边脱下鹿皮手套。
“是的,主人。”海纳尔点点头。
“在什么地方?”
“神殿一层的静思室,主人。”
“谢谢,我明白了。”艾伦下意识地回答,对于自己的两位魔偶仆人,他一直保有这种礼貌;虽然十三年来,不断成长的炼金术知识告诉他:魔偶对于主人是绝对忠诚的——不管你对它是否礼貌——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做法,带着一种艾尔德尔家族式的顽固。
他用清水洗了一下手,清水从神殿中的几处泉水中盛来,没人知道这些泉水来自哪里,就像没人知道这神殿还包含着多少秘密一样。
“那么,老师他……还说什么了?”艾伦一边用毛巾擦拭自己的手,一边问。
他记得,自从三个月前剑术课暂时停课以来,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那位永远正经不起来的精灵导师;要知道神殿是如此之大,如果温达尔不愿意说,他就绝不会知道自己的剑术老师去了那儿。
“温达尔先生还说,主人最好是快一点儿,他可没有等人的习惯!”海纳尔一字不漏地复述道。
事实上,这正是精灵一向的说话方式!因此艾伦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颔首。“海纳尔,在这里等着奎琳娜回来,请她帮忙将厥齿草和星辰金整理出来,等会儿我回来时可能会用到。”他拉开门的同时吩咐道。
“是的,主人。”
年轻人已经走了出去。
※※※
神殿一层,静思室。
艾伦站在那扇轻掩的精美黑木门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
“进来吧,我亲爱的学生。”精灵的声音答道。
年轻人推开门,他怔了一下——塔塔小姐竟然也在,她依然坐在她的法术书上,漂浮在空中,位于他的对面;而温达尔则在另一个方向,整个身体歪在一张沙发上,脸上有些疲倦,但依旧是笑眯眯的。
“坐吧,我的学生。”他笑道。
“你又进步了,艾伦。”塔塔看了看艾伦的手指说道。年轻人的指尖上有些扭曲的,青灰色的漂亮花纹;那就是奥法血纹,确切的说,是最初级的血纹,而等到艾伦成为一个十环炼金术大师,才能将这诡异神秘的花纹刻满自己的双手与身体,只有那时,奥法血纹才算进化到最终形态。
而那之前,艾伦每进步一点儿,就能使这青灰色的花纹扩大一点儿。
对于妖精小姐的赞誉,年轻人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一丁点的进步对他来说无济于事,成为一个十环炼金术大师,即使以他的才智,也需要好几十年的时间;虽然几十年的时光对于最终山来说这不过是短暂的一瞬——但对于一个心中有着思念与牵挂的凡人来说,却是无穷无尽的心灵煎熬。
何况,泰蒙留下的炼金术材料,也越来越少了——
种种情况,都让艾伦高兴不起来。
而这时温达尔开口打断他的忧虑:“塔塔小姐,还有我的亲爱学生,我想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你们也看到,之前我消失了三个月,你们也一定想知道这段时间我去了那里。”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事实上,精灵所说的正是艾伦之前一直想问的。
“风暴,要来了!”
精灵莫名其妙地回答了一句。
“什么?”艾伦疑惑地问道,塔塔也稍微挑了一下眉尖。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温达尔看了看他们,“一个许多年之前的故事。”
“我记得我说过,我想不起自己究竟在这儿待了多久,我想,恐怕是以精灵那漫长的生命,也不及这个时间的十分之一……”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却能清晰地记起,在这段漫长的时间中,先后有多少人来到过这座神殿——如我所叙述的,你们并非着神殿唯一的来客,即使我也不是。”
“无论是我到来之前,还是到来之后,都先后有别的存在造访这儿;他们来自各个种族,人类、矮人、妖精甚至我的同胞;他们多是施法者,因为种种意外来到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精灵的目光扫过艾伦,他那个种族所特有的俊美精致的脸庞上突然浮上一丝微笑:“我亲爱的学生,我看到你欲言又止,你是想问他们去那里了么?”
“不,问他们去了哪儿,毫无意义;而且我想恐怕老师您也不会知道……”艾伦摇摇头,他略做思考,仿佛是在组织词句:“我只是想问,这之间,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与最终山有关对吗?”
温达尔嘴唇边的微笑逐渐变成一种带着赞赏的意味曲线,就像我们所看到的,他有一个足以引以为傲的学生;当然,假设这个学生再在剑术上投入多一点儿的精力,那就更妙了。
可惜,艾伦似乎对于炼金术更加情有所衷。
“你一直如此敏锐,我的学生,”他笑着称赞道,“如你所猜测的,虽然这些人中有一小部分是自己跑进神殿深处而失踪,但更多的人,却是迷失在风暴中,永远的消亡。”
“别说话,让我向你们解释,”精灵在艾伦提出问题之前竖起一根指头冲他摇了摇,“我所提到的风暴,源自最终山的最中心——我想你们最近一段时间,也一定感受到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庞大精神与魔力波动,而这个,就是‘风暴’的前兆。”
“至于‘风暴’产生的根源,这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