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三城虽然尽数陷落,但是越前国的形势却不见得安稳。问题就在朝仓家的家主,朝仓义景身上,尽管他不过是个庸人,但是他还在织田信长的掌握之外,而且,他还有威信,针对越前国。
以说,最后的时刻,朝仓义景总算表现得象一个朝仓家的武将了,尽管他是为了逃跑。在织田军反动最后的冲锋之时,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失败已经是定局。所以,他根本就没理会战场上依然胶着的局面,迅速的在几名亲卫的保护下,一个人跑到了琵琶湖边。他很清楚,本次会战朝仓军已经动员了百分之九十的军队,这一战失败以后,基本上朝仓家算是完了。但自己还没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救兵,即使失去了浅井家这个最稳固的盟友,但是,若是对抗织田信长,还是有人愿意借兵的,例如,总部在石山本愿寺的佛教一向宗集团。
朝仓义景顺利的通过织田家上次的撤退路线来到了位于京都附近的比睿山,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延历寺,在那里有着相当数量的僧兵。借助这些僧人,朝仓义景也许以在织田信长的背后给他一刀。只是,他的行动最后还是被觉了。或许说,是我已经知道了,在很早很早之前,在历史的书籍里。
说实在,我一直无意去过多的更改历史,尽管因为我的到来,整个历史已经出现了变化。但这次,我还是在两天前就写好了一封信,让服部半藏在织田信长获得姊川会战胜利之后交到信长的手中。我知道,如果我不做任何的阻止,接下来就是火烧比睿山了,而在我的心目中,艺术无罪,延历寺里的无数佛像无罪。在信中我点出了一点:这次会战中,肯定有本愿寺的身影。因为织田家一向是扶植基督教,而贬低佛教,以示自己改变天下的决心。而这一点,就是足够让织田家和本愿寺不能共存的理由。朝仓浅井能够组成联军,而且是动员全部领地的大军,主要就是因为本愿寺在加贺国强大的实力能够帮助朝仓浅井抵挡除了来自织田家以外的任何攻击,所以朝仓义景和浅井长政才大胆的拿出几乎全部的部队来和织田军决一死战。
当信件来到织田信长的手中时,织田信长已经得到了朝仓义景逃脱的信息。有了我的信件提醒,织田信长很快就断定出,朝仓义景逃亡的方向不外是两个,一是在加贺的本愿寺分寺,其代理法主七里赖周一向比较亲近朝仓家,朝仓义景本身就是朝廷从四位下的左卫门督,作为朝廷正式加封的紫衣,金泽御坊的坊官,七里赖周和朝仓义景有交情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另一个方向就是在阪本城附近的比睿山延历寺,那里因为是日本佛教的起源之地,一直有着大批的僧兵驻扎。
只是,我所出的信件即使到了信长手中也实在是晚了点。本来一心以为自己以修改历史前进的方向,却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螳臂挡车而已。历史的车轮从来就是以沉重的脚步向着预定的方向前进,即使我知道历史的进程,即使我也有心去改变这个历史,但是,服部半藏还是传来了朝仓义景顺利的逃脱到比睿山延历寺的消息。当听到这个报告的时候,我突然一阵无力感:想不到,连我也做不到。
幸运的是,织田信长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现在我唯一以做的就是再尽自己最后的一次努力。看看能不能挽救这已经在大火边缘的千年名寺。比睿山延历寺,自从八百年前由传教大师最澄所建立,经历了数百年的展,已经成为日本佛教的象征,其中的每一座佛像都以用艺术品来形容,无论日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这些艺术品却是无罪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些文化精品在织田信长的一把大火下化为灰烬。
虽然我有心挽救,但是,现在,朝仓义景已经逃进了延历寺,依托在僧侣的庇护下。而正正是因为朝仓义景的存在,让织田信长顾及万分。北近江,日本战国时代最有名的铁炮产地,一代大豪丰臣秀吉就是从北近江起家的,甚至在以后的丰臣秀吉时代,丰臣家下还分成了所谓的近江派系和清洲派系,两派系的对攻甚至导致了德川家康的崛起,最终成立了德川幕府。
而越前则是有名的战马产地,即使在日本全国的范围内,甚至以和甲斐、信浓等相提并论。织田信长对这两的地区的政策一向是以稳定为大前提的,他又怎么能容许朝仓义景这个不稳定因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