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子的引领下,众人顺利的到了城东沿海的公路旁。还好,此时的海水并没有涨潮,但是水位已经上升到了下水道的管壁下,几个人下了马路的路基,抓住管道的上沿儿放下身体,用脚踩住管道的下沿儿,都顺利的进入了管道。
洋鬼子的这个下水道建的太坚固了,墙壁平整地面光洁,管壁和地面融为一体,全是水泥灌制。前行了一会儿,大伙儿的视线已经熟悉了这里的黑暗,看彼此的脸虽然还是模糊一片,但是好歹能看清个大体的轮廓了,反正不会把狗子当成黑子。
到达了指定的位置,也就到了管道的尽头,狗子指了指头顶的两个小空洞,极力的压低了声音:“这上面就是!”
四个人就在那里蹲坐了下来,可是那冰冷的地面太特么冻腚,林逸飞实在是坐不住了,就蹲了下来。狗子突然醒悟了,他从身边的黑暗处拉出了一辆小拖车,从上面卸下了两个大纸箱和一个松软的大口袋,大伙儿挤靠在一起坐了上去,好歹屁股是不用受罪啦!
太特么冷啦!今晚简直出奇的冷,尽管在管道里很避风,但是这温度确实出乎了大伙儿的预料。为了行动自如,他们都没有穿过多的衣服,这很明显是一个失策的决定,黑暗中,他们都能清晰的听到彼此因为颤栗而发出的牙齿打架的声音:“哒哒哒……”头顶的那两个小空洞里传来呜呜的风声,更加剧了浑身的寒意。没有多久,林逸飞的腿就开始打摆子了,那是一种很夸张的,身不由己的剧烈颤抖!
哇次奥!就这样坚持到天亮?再这么冻下去,别说上去杀鬼子抢金子了,能不能自如的爬出去都成问题啦!太危险了!林逸飞低声问道:“真特么冷,你们能受得了吗?”
没有人回答,黑暗中传来的依旧是一片“哒哒哒……”牙齿打架的声音。
总得想办法解决了问题啊!要这样下去,不等动手,四个人非冻死在这条管道里不可!就在这时,林逸飞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过去,应该是大黄,他正动手解开那条大口袋,从里面抽出了一条牛皮口袋……
林逸飞的心头一热:嘿嘿……没想到啊,这些皮口袋没有装上金子,倒先成了御寒之物。
每人两条牛皮口袋!捆扎在身上暖和多了,看着周围几个兄弟的样子,林逸飞忍不住的想笑,他想到了原始社会的人!狗子还嫌不够暖和,干脆蹲在了口袋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贼头贼脑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效仿,黑子这时候吃吃的笑着:“哎!咱这是来抢‘金子’的,还是来卖‘孩子’的?”
“噗嗤!”几个人都笑了出来。难怪林逸飞刚才觉得狗子的姿势那么似曾相识,农村贫困人家卖孩子,就是把孩子放进口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此时他们的形象与那些将被卖掉的孩子相比,也只差在头上插根儿稻草啦!
终于解决了挨冻的问题,大黄不无疑虑的问道:“小风在上面能受得了吗?”
几个人的心头都是一震,是啊!他们在避风的管道里都被冻得这么惨,小风可是在三层楼的楼顶啊!外面呜呜的风声加剧了众人的担忧。
“没事没事儿!”狗子安慰了大伙儿:“那小子有多机灵你们还不知道?守着一大堆的绸缎,他能冻着自己?”
哦对了,大伙儿替小风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狗子说得没有错,此时中央银行三楼的楼顶,小风正蜷缩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浑身缠满了大红的绸缎,象一只……一只蛹,准确的说,更像一具木乃伊。一丝冰凉从小风的脸上划过,他掀起了自己的大红“盖头”朝天空望去,下小雪了,虽然很小,但却是今年滨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是好东西啊,都说瑞雪兆丰年,小风不知道这场雪会下多大,也不知道来年地里的收成会怎么样,但是他确信,今天他们的“收成”肯定会不错,用鬼子的话说:大大滴发财呀!小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又扣上了他的“红盖头”。
管道里的几个人百无聊赖,那种忐忑的等待确实不太好受,“几点了?”是大黄的声音。
林逸飞习惯性的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怀表,出发的时候他们将身上的所有物品全都放在了家里。狗子从口袋里站了起来,他将头凑到了井盖下,试图透过那两个小孔观察一下天色,可是他很失望,孔洞外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到。狗子伸出一个手指顺着小孔捅了出去,哦,他扭头说道:“小哥,外面好像下雪了。”
漫长的等待,外面终于传来了声响,嗡嗡……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应该是卡车,好像还是两辆!管道里都能感觉到些许的震颤。大伙儿纷纷从各自的牛皮口袋里钻了出来,活动着一身发酸的筋骨。林逸飞低声的嘱咐道:“我再强调最后一次!相互协调!注意安全!谁都不许说话!尽量不要伤及无辜!”
几个人恶狠狠的一点头,脸上都是那种坚毅的微笑,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上了蒙面巾。
“来!”林逸飞伸出了自己的手,四个兄弟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管道外,雪还在下着,越下越大,天色阴沉的就像一块巨大的灰布。三楼楼顶的小风亢奋的按捺不住了,贼头贼脑的探出头来,观察着脚下的院子里的情况。乖乖!鬼子这次的押运还挺隆重:前面是一辆装甲“炮车”,后面的一辆卡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