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那些情况之后,时候也不早了,林逸飞等人起身告辞,走到院门处的时候,他回头对丁茂顺的老婆说道:“嫂子!您放心!茂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不会不管他的!嫂子,我知道您不容易,可我还是想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请相信我们!”
丁茂顺的老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东家!我可就指望你们了!但凡能有条活路,我也不会丢下他不管,不顾颜面的带着孩子回娘家啊!”
林逸飞赶忙上前扶住了她:“好嫂子!您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让孩子看到不好!”
丁茂顺的老婆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转头对两个哭哭啼啼站在一旁的孩子喊道:“快!娃,给东家老爷磕头!咱们家可就指望着东家啦!”
送林逸飞上车的时候,丁茂顺的老婆呜呜的哭着:“东家,您去城南看看吧!那是咱滨城受大烟祸害最早的地方,多少户人家已经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啦!我们家茂顺……就拜托您啦!”
回城的路上,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家破人亡?老祖宗曾经因为那些东西亡过国的!前车之鉴啊!西方列强用罪恶的烟土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大中华的国门,荼毒华夏百余年,东亚病夫的屈辱至今还烙印在每个国人的心头,驱之不散,挥之不去!如今国难当头,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人不知死活,染指大烟……
狗子明白林逸飞的心思,回城后直接将车开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前。
林逸飞下车走到门前的时候,两个侦缉队的汉奸迎了出来,一见是林逸飞,顿时眉开眼笑:“哎呦!少掌柜的!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另一个倒是乖巧,一脸的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少掌柜!想不到您也有这好儿呢?赶紧的楼上雅间儿请!”说完,媚笑着凑到了身前:“楼上有姑娘伺候着,您就……”
狗子不耐烦的走上前,一把将两个汉奸推到了一边!
林逸飞阔步走进了客栈,放眼栈出事以后,林逸飞曾经带着东娃子来过这里,可如今,客栈已经被改建的面目全非了:整个儿一楼,被改成了铺设木板的大通铺,又用木板做了简易的隔断;买卖很兴隆,几乎每个铺位都有人,躺无虚席!每个人都抱着烟枪,神色陶醉的吞云吐雾;还有个别花枝招展的女人穿梭其中,不时地为那些烟鬼们添加“烟泡儿”……
林逸飞挥了挥手,驱散开眼前缭绕的烟雾,他走了进去。林逸飞正逐个铺位寻找着,却见一个人惊慌的起身,朝着远处逃去。那个背影林逸飞是很熟悉的,他断喝一声:“丁茂顺!”
那人应声僵住了身子,回身后朝林逸飞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东……东家!您……您也来这儿……”
林逸飞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连扯带拽的将他拖出了客栈。几个汉奸跟了上来,嘴里很莫名的叫嚷着:“怎么了这是?少掌柜的!您这是怎么话儿说得?咱们有事儿好商量啊!”
林逸飞没有心思理他们,将丁茂顺塞进了车里,狗子启动了轿车,扬长而去!
东亚大药房,林逸飞走进了药堂,丁茂顺灰溜溜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药堂的后院,林逸飞转身一声暴喝:“跪下!”
丁茂顺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顺从的跪在了地上,林逸飞上前就狠狠地扇了他两个嘴巴,把死你个茂顺打了个鼻口窜血,曲先生赶忙阻拦住他:“少东家!有话慢慢说!”
林逸飞怒火中烧,他指着丁茂顺咒骂道:“你这个畜生!多好的老婆,多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毁了那个家!”说罢,他怒气难消,一把推开了曲先生,上前就是一脚,将丁茂顺踹倒在地!
丁茂顺爬起来重新跪好,不住的求饶:“东家!我该死!我该死!您饶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去了!”
林逸飞怒吼道:“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抽那东西的!”
林逸飞暴怒的样子把丁茂顺吓坏了,他不敢隐瞒,擦着鼻子上的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还是去年秋天的时候,有天晚上,丁茂顺和邻居的几个朋友在门口的小酒馆喝酒。那天喝完酒之后,有个朋友提出换个地方再喝几杯,丁茂顺有些不解:“都是喝酒,还换什么地方啊!就在这里再整几杯,喝完都赶紧回家!”
那个朋友很神秘的告诉他,他们又发现了一个好的去处。
丁茂顺那天喝了不少酒,糊里糊涂的就跟着那几个人去了一家小酒馆,那家小酒馆离丁茂顺家不远,之前他也去过,所以也没有在意就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酒馆了,而成了一个烟馆!当时他就打了退堂鼓,死活也不抽,非要回家。
那个朋友劝他:“既然都来了,就抽一口呗!反正又不花钱!”
丁茂顺有些吃惊,一问烟馆的人,还真的不要钱!就在他有些犹豫的时候,人家已经帮他把烟枪支好了。丁茂顺勉为其难的尝了几口,还不错!就像他朋友说得一样,抽完之后觉得浑身轻盈了许多。
隔了几天,他的那个朋友又喊他喝酒,酒后又要邀请他去“耍烟儿”,这一次丁茂顺拒绝的很坚决:“不去不去!上次跟你去我就很后悔!这次说什么也不去了!”
那个朋友劝他:“你怕什么?就是抽着玩的!”
丁茂顺对朋友惊恐的说道:“你没听说吗?那东西是会上瘾的!抽了那东西,早晚会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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