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张局座以十分不雅的姿态懒散坐着,耷拉双死鱼眼,有气无力的快速扫视手中的报告。
黑泽像是一个小学生,一个正在接受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方椅上。
他的双手拘束的不知藏到哪里是好,一番左躲右闪后,还是忸怩的将它们规整地安置在紧并的双膝上。
“是!我...很清楚...”他不安的缩起脖子,小声接道:“的说...”
“哼!口癖少点!”
黑泽的头像是捣蒜用的蒜臼,满口称是地点个不住。
“那...”局座的目光从乏味的报告上转移,落到黑泽低垂的脑袋上眼神开始变得锐利“抬起头来!”
黑泽的情感好似突破了极限,脑袋里反而没有了那么多的思虑。利落地抬起头,露出如同菜色的脸。
“你知道为什么撸爷会放过她们吗?”
局座指的事情,黑泽有听金刚说道过:虽然当时撸爷的伤势不轻,却还拥有压倒性数量(一名)的重巡足矣左右整个战场。但、就在明显优势的情况下,敌舰不可思议的撤退了...
抛去许多无厘头的答案不谈,那么答案也就只会是:有比消灭敌人所能带来利益更大的事情发生。
得出了一个基本属于废话结论的新米挥挥笔杆,果断把这件事在报告书上一笔带过。
“你知道我们故意给那位小姐露出的破绽会给所有的镇守府带来多大的损失吗?”
“...”
“...哼!显然你是不会知道我们会承受多大的损失...在最后的决战时,我们会少掉多少的助力!”说着,局座复杂的看向自黑泽第一次见到似乎就没有走动过地指向八点四十...三分的壁钟。
黑泽攥紧双全,奋力反驳:“那!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损失来救她们呢!既然会有那么大的损失那还...”
直到话要脱口的关键时刻,新米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
“.......”
“...........”
“..................”
可怖的沉默的最后,是以局座的一声轻叹所收尾。他压低帽檐,确认自己的眼神消失在黑泽的视野之中后,沉声说:“还是修行不到家啊,我之前有说过吧?我们镇守府是凌驾于世俗之上。而凌驾的源头就在...她内部的纯洁性与未曾惨败的战绩之上。”
如果黑泽的身边有张桌子,那么他绝对会拍案而起来反驳张维新的话语。可惜他的身边并没有什么拍起来可以加强气势的东西,所以最后只能不伦不类地搓了下大腿反驳:
“从前不是也...有...”
但却被张维新从阴影之中隐现出的犀利眼神所慑,强行把挤在嗓子眼的话憋下,低头保持缄默去了。
“我的意思是说,自打从我最开始做在这个位置以后!我!就没有再见到过谁有你一半的惨象。”停顿一下,局座发现了自己言语的漏洞,重新强调道“我是说!自打有史以来,就从没有出现过像你这么命背的家伙。失败、沉船、失败。除了这一次的意外不算,你还能给我带来其他的惊喜吗?”
前面的失败也都是意外啊喂!别告诉我你忘了?!没胆出生的黑泽在心里激烈的吐槽。
“而我们镇守府犹若神话的战绩也正是我们受到舆论的普遍拥护与护佑我们不受财团、大头等势力干涉的最重要保障...”
“要是你的舰队真的在镇守府外海沉了,哼哼...你应该可以猜得出会发生怎样严重的事情吧?毕竟我还真的不见得能把这件事像前几次那样干干净净的拿下...”
局座摘下帽子,抱在怀中。一只手狠狠地敲击桌面:“我绝不容许镇守府被那群家伙碰触一分一毫!”
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吧?相比起前面的扯淡,最后一句话才是你不惜代价的保护金刚她们的最终目的吧!
“你知道吗?”转眼间,张维新又带上了帽子,瞪起死鱼眼,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相当清楚...”
“好,那么你有反思过自己屡战屡败的原因吗?”
“...”
“你把我教你的都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
“你分明知道自己有指挥下属的必要,但为什么?为!什!么!”说着局座将黑泽的通话记录调出,投射在空中。除了主动联系张维新和第一次出击时给电她们接通的通讯外就可悲的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记录了。
“为什么不去让她们明白,就算是在战斗,你也站在她们的身后?”
黑泽埋头沉默,对于局座的责问他...无言以对。
“如果你阻止了金刚的冒进行为,事态也不至于演变成这样!上次也是,你若是及时让电她们撤回,也不至于会让她们大破而归。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你!你黑泽和的不作为。呵、你有什么话想说?”
新米缓慢的摇头“没有。”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局座抬眼狠狠地看向黑泽,沉默半晌,他长叹口气轻声低语道“算了,你以后好好指挥吧...”
局座扶着额头,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黑泽无论如何是无法听见的。
黑泽悄悄的抬起头,偷偷的向沉默中的局座瞥去。
看到这么严肃的局座...总感觉好压抑呢...
“那个...局座?”黑泽的腔调已接近谄媚“没有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走?”局座猛的拍了下桌子,大声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