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巫女吗？”
神净这样问了，换来的只是灵梦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这个问题太没有营养，我都懒得回答。傻瓜国的语言怎么说，我可不会哦。”
灵梦的反应早在神净的预料之中，这就是灵梦的性格，现在的神净已经不是会因这种简单的事而生气的人了。
“既然是巫女的话。”神净接着问道：“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贫穷，至少不会到吃不了饭非得拔野菜吃的地步吧？”
这也是神净会将神社所有食物用光的原因，他没有想到这是灵梦将近一周的粮食，因为在他的认知内，巫女可是个受人敬仰，收入很高的存在。
就算这里是幻想乡，但毕竟是真实存在妖怪的地方，这对于巫女来说……
“不是应该生活得更好，更幸福吗？”
“嘛，虽然我是不知道外界的巫女是怎么样的。”
灵梦采摘着竹笋，自然而又不在意的说道：
“但是，在幻想乡里，对于博丽巫女这个存在来说，退治妖怪不是工作，而是义务哦。”
“……”
“你认为幻想乡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不等神净思考，灵梦缓缓的说出了答案。
“是为了不让妖怪灭绝，为妖怪建立的最后一片净土。因为所谓的‘科学’，人类已经不再相信和畏惧妖怪，因此，妖怪们从一个星球被排挤到一片土地——嘛，这都是八云紫说的，我也不太懂就是了。”
八云紫，今天神净已经听到这个名字很多次了。
“那么，在幻想乡里，人类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呢？”
“……照你刚才的说法，应该是为了提供妖怪那些所谓的‘恐惧’和‘相信’吧？”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幻想乡的科技水平是如此的低下。如果过度发展的话，幻想乡就和外界没有区别了，它建立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灵梦笑了：
“那么，怎样提供‘恐惧’和‘信任’呢？”
“……”
“杀人，和吃人，还有就是袭击人类哦～”
“！！”
灵梦的笑容任何变化，看着神净吃惊的表情，她依然自然的陈述着客观的事实。
“然而，如果一口气把人类全部吃光的话，那就没有恐惧与信任的源头了，存在于幻想乡里的人类，必须在能够保证自己生存并且繁衍的情况下，对妖怪保持恐惧，否则就没有意义。所谓的博丽巫女，也就是在这些基础上让其更加的平衡化而已。”
“……这也是，我刚来的时候，你迟迟不肯帮我的原因？”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灵梦淡淡的道。
巫女，不，应该说是博丽巫女的存在，并不是完全偏向于妖怪，她更本质的工作，是在妖怪与人类之间维持平衡。
人类不能被妖怪一味的踩压，而妖怪也不能因为巫女的存在而丧失意义。
这里好歹也是为妖怪而建立起来的地方，再怎么说，人类的利益也会放在第二位，就算里边有一个无敌的巫女也是一样。
但是，讽刺的是，人类利用了这点。
“——所以，不管有无委托，只要妖怪稍微超出它本应该危害人类的范围，我就有职责出动，为了不让人类完全灭亡……”
但是呢，灵梦有点嘲笑的说道。
“很多人却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那种早已习惯的语气，让神净感到有点心痛。
“既然是因为职责而退治妖怪，那么根本不用委托，光是等着就会有巫女来帮忙，这不是很棒的事情吗？人间之里很多大家族都是这样想的，而贫穷的家根本连自己也养不活。当然偶尔一些好人也有些施舍……就像那些被你用掉的食材一样。”
说着，灵梦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你啊，罪孽深重知道吗？”
“吓！？……讨厌啦，灵梦……这件事不都揭过去了吗？我不都让你揍了吗？我不都被你拉来这里干苦力了吗？就别提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了啦！”
“嘛，生活确实有时揭不开锅，但是要论幸福与否的话……”
微风一吹，灵梦的短发随风飘动，灵梦看着天空，想了想说：
“我想，我应该是幸福的吧？”
“……”
神净再次看呆了。
现在的灵梦在神净看来是多么的神圣，是多么的伟大，身为巫女一边履行自己的职责，一边坦然面对自己艰难的人生。
她非常乐观，生活拮据都可以说自己幸福。
突然，原本仰望天空的她露出了笑容，透露出无比的坚强与自信——这样的她，让神净竟然有点脸红。
“你很厉害。”
神净发自内心的说。
和灵梦一样孤独生活的神净知道孤独一人在生活上的艰难，不管是物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承受者难以想象的痛苦。神净都只是国中时，而灵梦竟然从小就是这样。
面对人们的自私导致她生活的拮据，付出艰辛的努力得不到回报，很明显，灵梦要比神净痛苦的多。这几乎，过得跟荒野求生无异。
然而，灵梦却笑着。
然而，灵梦却说自己幸福。
无需追其原因，神净没有这么问的立场，而这都表现出了灵梦的坚强。
“……”
幻想乡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
甚至对于人类来说，这或许是牢笼，更可能是地狱。能想象吗？活在这里，只是为了被妖怪袭击，只是为了提供妖怪生存所需要的“恐惧”和“相信”——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