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伸手挡住光,奋力地看出去,终于适应了光线,她兴奋地回头:“宁北辰,有风,咱们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地道是平的,手可以直接伸出去,苏雪用两条胳膊撑着身子钻出去,身子马上着陆,自然的风吹在脸上,感觉格外不同,苏雪的身子卷曲着缩到地上,给其他人让出地方。
她躺在地上,双手挡住眼,终于小心翼翼地透过手指缝看出去,天,是亮的,有树,有蓝天,耳边还有沙沙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苏雪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里是哪里
宁北辰其后爬上来,身手要利落得多,他是闭着眼跳出来的,然后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眼前是茂密的林子而这颗树木为何如此熟悉
天旋地转,树木在绕,在转,这里太熟悉了宁北辰看着一脸茫然的苏雪,抬头看着远处的高山,猛然转身,后面可隐约看到屋顶,宁北辰突然间头痛欲裂,这里不是
“帮忙,快把欧阳浩弄出去。”沈大林突然出声,打破了宁北辰的思绪,他与苏雪奔过去,将欧阳浩扯到地面,欧阳浩依然闭着眼,眼睛微微红肿,他摸索着宁北辰的胳膊,拽住了,说道:“我们出来了吗我听到了风声,还有空气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是哪里”
“我家。”宁北辰简洁地说道。
欧阳浩一愣,沈大林马上转身,左右看看,马上将背包扔在地上:“妈的,宁北辰,搞什么鬼,这真是你家”
宁北辰自不用说,苏雪与欧阳浩来过这里,沈大林为了降龙木也曾经闯过空门,甚至来的次数比苏雪他们还说,更对这里熟悉,沈大林认得那屋顶,多少回,自己就趴在屋顶上
“我说过,那只兔子我见过,我小的时候就见过它”宁北辰双后捂住脸,突然低头,地道口上原本是有一层覆盖的草皮,他们爬到这里的时候,那层草皮就被掀到一边,这也是那只红眼兔子的杰作
宁北辰的脑子一片混乱,虽然逃出生天,但这诡异的出口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欧阳浩说道:“这里是你家的祖宅,咱们先去你家休整休整,再想办法搞清楚真相。”
“我倒是带了钥匙,苏雪,打电话给姚娜,让她带点换洗衣服过来,我们四个人的都要,没有就买,”宁北辰镇定下来,说道:“这是钥匙,沈大师,劳你带欧阳浩先回祖宅休息,我还有点东西要找。”
他们只以为他要去找那只红眼兔子,哪里晓得宁北辰直奔丛林深处,细心地在植物中央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有一味草药爷爷说过可消肿,可利目,宁北辰拔出那株草,在姚娜来之前,先给欧阳浩再上一道屏障先。
拿了那株草,宁北辰满意地站起来,正准备拖着笨重的身子返回祖宅,丛林里窸窸窣窣,方才消失的红眼兔子再次出现了,它靠着树干,萌萌地看着宁北辰,宁北辰蹲下身,伸出手,它摇摇短小的尾巴,嘴角似乎在笑,嗖地钻进边上的一簇丛木,消失无踪。
可怜宁北辰的示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手感受着风的冰凉片刻,便悻悻然地收了手,忒不给面子了,不过,这么多年,它还是那么丁点,丁点变化也没有,也着实诡异,宁北辰蹲在那里苦苦思索着
此时,沈大林已经打开宁家祖宅的大门,他颇有些感慨,这是自己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进宁家祖宅的大门,他与苏雪安排欧阳浩坐在天井边的台阶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下。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头发丝儿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更别提身上的衣裳了,沈大林胸口的伤并未痊愈,此时也不敢弯着身子坐,只有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往后仰,让自己好受一些,苏雪则是手掌受伤,现在污泥进入伤口,手掌多了一道黑漆漆的线。
三人全部挂彩,沈大林索性合衣躺在台阶上,哪怕脑袋下面冰凉冰凉的,两条腿往前一蹬,就跟自己一蹬腿要挂了似的:“妈呀,终于可以安心了。”
宁北辰终于归来,他将草药磨成汁,注入水瓶里,摇匀了让欧阳浩喝下去:“可以消肿利目,现在先试一试,等姚娜过来,咱们换了衣裳再去医院。”
否则,这一身样子去医院,一定会引起骚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欧阳浩见不到瓶子里诡异的绿色水,毅然喝下去,直到饮尽最后一滴,宁北辰满意地收起瓶子,这才一步步走进大堂,大堂如上次来的情景一样,正厅便是灵位台,摆着各位老祖宗的牌子。
若说与上次不同的便是原本空白的属于爷爷的灵位如今正式刻上了名字与生辰死辰,宁北辰长吁一口气,扑通跪下:“乔家的老祖宗后,多谢你们在天有灵,今天能够逃出生天,一定不是老天爷帮忙,而是老祖宗们庇护,晚辈深信这一点,在这里叩谢各位。”
话音一落,宁北辰便狠狠地嗑了三个响头,声声清脆,礼毕,宁北辰的额头已经发红,他又双手合什,闭上眼,两耳放空,空气中似乎传来笑声,宁北辰猛然睁开眼,原来是身后沈大林嘻嘻在笑,他正抱着那株草和苏雪交头接耳,边说边笑。
宁北辰返回到天井,与他们并排坐在台阶上,等着姚娜的到来,姚娜姗姗来迟,听到汽车的引擎声,苏雪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见到姚娜,傻傻地站在原地,想着自己一身脏污不敢上前拥抱,姚娜看着这样狼狈脏兮兮的苏雪,猛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她:“丫头。”
苏雪的眼泪落下,在脸上冲出两道黑色的轨迹,姚娜说道:“不说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