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面色大变,他一把抓起斥候的衣领,惊怒道:“这,这怎么可能?那群只配给咱们契丹人舔靴子的女真蛮子怎敢如此?”
斥候脸颊涨红:“陛下,为首的就是完颜阿骨打,不久前您才赐予他惕隐之官职,掌管大惕隐司啊,而且您忘了三个月前,还到榷场中用“低值”去“打女真”得了一只神骏的海东青!您为此不过才付出一坛浊酒!”
惕隐是辽代北面官中唯一职掌皇族政教的官员,它的职务是管理迭剌部贵族的政教,即调节贵族集团的内部事务,以便确保他们对辽皇的服从,其实说白了,就是汉,额,异族奸头子,汪伪政权一类的玩意。
后军大乱,蜂拥向前,前军相隔二三里,不明就里,只能玩命的跟耶律乙辛手下的辽兵拼个你死我活,耶律洪基眼瞧着局势不在掌握,忙令亲兵通传,收拢阵脚,队伍慢慢聚在一起。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慌乱过去,稳住了阵脚,耶律洪基再次下令后军变前军,先击溃女真蛮子再说。
恰在此时,两旁边的山崖上再次袭来数不清的滚木礌石,夹在其中还有无数箭矢,簌簌簌簌,猝不及防,血花迸溅,辽兵一时大乱,死伤惨重。、
耶律洪基怒道:“不要乱!唯有死战,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随朕。。。。啊。。。。!”
他捂着肩头,一根流矢犹自晃荡不停,耶律阿思惊骇欲绝,慌忙将他拽下马来,萧教头低呼道:“顾不了那么多了,阿思你快带着陛下杀出去,我为你们开路!”
辽兵为了逃生,不得已踩着同胞的尸首,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朝着黑风谷两头猛扑,然而凶狠的女真人赤身搏虎尚且不怕,更何况是已经沦为丧家之犬的契丹人了,谷口一时之间居然被尸体塞满了。
萧教头左右开弓,御使两把长刀,如同一支箭头披荆斩棘,连杀数十人,残肢断臂洒了一地,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血路,他吼道:“阿思,快带着走!”
耶律阿思虎目含泪,他将耶律洪基倒扣在马上,身后数十名亲兵如影随形,眼瞧着萧教头身中数刀,几乎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犹自连杀三人,吓的女真蛮子不敢近前,他一扬马鞭,仓皇逃窜。
上京城。
耶律奴惊慌失措道:“太后,咱们快逃吧,那些宋狗马上就杀进宫来了!”
萧太后怒斥道:“慌什么?上京的戍守卫队呢?”
耶律奴恨恨的说道:“都被陛下带去太子山了!”
萧太后一怔:“珊军呢?”
耶律奴咬着牙:“也被陛下带走了!”
萧太后大怒道:“胡闹。。。。”
就在此时,忽听得宫门外喊杀声冲天,耶律奴急道:“事急从权,太后,末将得罪了!”
他说着话,将萧太后扛在肩头,不顾叫喊,来到殿后,扬鞭打马,离了皇宫大内,也不敢再穿着明晃晃的丝绸锦衣,换上朴素的衣物,来到街上,瞧着四周狼烟滚滚,大街上哄哄闹闹的,惨叫喊杀声不绝于耳,整个上京城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也不知到底是谁走露了消息,上京城的江湖帮众们得知守备空虚,趁乱烧杀劫掠,要知道早先契丹人可没少骑在汉人头上作恶,这一下,大家都站起来了,拿着锄头扁担,砖头渔网高跟鞋,推倒了压在他们头上的三座大山。
北城自然是重点的劫掠对象,辽国一多半的王公贵族都住在此地,这一下好了,王爷被砍头,公主满地跑,耶律奴不敢再往北走,收拢了残部几十人,装作逃难的流民,裹挟了一些金银,仓皇逃出了上京。
临出城时,耶律奴瞧见身后不远有十几人护着一辆马车,有消息灵通的手下忙说道:“禀告将军,那是宋使的车辆,你别瞧着他们人少,但个顶个都是高手。”
耶律奴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向宋使的马车行去,下属一怔,我特么说反了么?说了是都是高手还去找茬?难道被激将了?
张龙喝道:“来者止步!”
耶律奴大怒,他是何等的身份,天之贵胄,耶律休哥之后,平日里何曾受过此等怠慢,只是此时辽国声势大弱,他也不敢再嚣张放肆,以免惹怒了宋使,此人回到汴梁,御前风一吹,辽国只怕就有倾覆之危。
咬着牙,他勉强笑着扬声道:“宋使,大宋与大辽乃是兄弟之国,此番回京,还望宋使在宋皇面前陈说厉害,以圆全兄弟之谊!”
半晌,马车内才传来轻飘飘的一声嗯,耶律奴咬的牙根都出血了,他捏着铁拳,拱了拱手,带着几十个下属,护着萧太后逃出了上京。
赵虎望着他们的背影,嗤笑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想当初咱们来到上京,耶律洪基居然只派了一个侍卫相迎,可如今呢,他们的天之骄子,不依旧给咱们卑躬屈膝!”
“赵大哥说的对,契丹狗杀了多少宋家好儿郎,如今也是咎由自取,活该!”
“若非时机不对,真想擒了萧太后和耶律洪基入宫,献与官家,生擒敌酋,那可是滔天大功啊!”
张龙喝道:“好了,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要护送钟姑娘返回雁门关,若是这件事有半点差池,你我兄弟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
众人想起游坦之的武功与手段,不禁打了个寒颤,气氛一时凝重,也不再说话,只是护送着马车前行。
黑风谷。
完颜阿骨打哈哈大笑道:“先生真乃是盖世奇才啊,不如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