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裴之晟低沉的呢喃在头顶响起。
聂云深循声仰起脸。
医院走廊里的风寒冷而干燥,几乎弥漫在聂云深整个人生中的消毒水味此刻像条冰冷的蛇划过肌肤,穿透她的身体。
裴之晟正在向她走过来,某一刻,她甚至想转身逃走。
裴之晟倏然往前,一手扣住她的后脑袋,低头用唇贴上她的,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对这个吻受得太过仓促。
他最终放开她,温热的手掌贴住她没有了血色的脸,
“云深,这些,与你无关。”
“所以我无法做什么,只能遭遇?”聂云深看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人,“所有的不幸运似乎都找上了我…”可是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有时候,她真的无法啊理解命运的意义,那撕心裂肺的恨意到底是如何消失的,现在又是如何重燃了生生地流淌过全身。
云深抚上了他的手,眼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一些绮靡的光泽,轻轻地向身后几个穿制服的人颔首,“除了你…”
……………………………..
“裴医生,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这三天你都连着做十几台手术了,两个小时后又有一台,再好的身体也熬不住的……”护士小杨有点担忧地盯着刚手术完的裴之晟,他的眼下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我没事。麻烦你帮我去买个饭。”
“哦哦…我这就去…”小杨点点头,走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休息室几名护士吃完饭后围着桌子热烈地谈论着占据了报纸头条的新闻。
“豪华邮轮夜爆谋杀案!!…过了三天才被爆出来耶,太恐怖了…听说是因为凶手跳海想逃走结果被淹死了,昨天尸体被发现这新闻才藏不住的…”
“哪里哪里,凶手跳海?又死了?太狗血了吧…那岂不是什么都查不到…死的谁啊…”
“好像是城中傅家那个老太太…好像也不是凶手,报纸上只说是嫌疑犯之一…据说怀疑有同谋…”
“这也太恐怖了,也就是说在那些有钱人吃喝玩乐的时候,船上死了人?”
一个胖胖的护士指指报纸:“小杨,这是不是你们裴医生的女朋友?哇塞,嫌疑人之一…从公安局出来啊…”
“什么什么?”其他几个原本还在吃饭的护士和年轻医生也走了过去凑热闹。
裴之晟走进休息室的时候,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的几人立刻静了下来,只是神情怪异地盯着他看。
胖胖的护士轻轻戳了戳小杨的手臂,“要不要告诉裴医生,他好像从早上做手术到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吧…”
裴之晟冷着脸在平时的位置上坐下,漆黑的瞳孔冷得有些渗人,开始吃他的饭。
几个原本正在八卦兴头上的年轻护士见裴之晟冰着一张脸,也不敢不再多问,悻悻然地散场地散场,吃饭地继续用餐。
………………………………
她像婴孩一样睡得深沉,足足睡了十个多小时才醒来。
随后被人接到了律师事务所,她认得面前事务所律师的名字,言琮卿。
那个带她出了警局的人,告诉她,从今以后,他会是她聂云深的代表律师。
三天前邮轮晚宴被各大媒体渲染得极具奢华隆重,而三日后那名跳海身亡的男子尸体缺将这场原本名利双收的盛宴瞬间变为恐怖的谋杀案现场。桐城的媒体变本加厉地抓住大肆报道,一时间满城谣言。
言琮卿的助理先带着她进了一个小房间,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厚重的文件夹和文件袋。
“这些东西是…”
“这些资料是傅老夫人生前委托我们调查的,一直保存在事务所保险箱里。现在她去世了,言律师吩咐一定要将这些资料归还给聂小姐您本人。”
“她…一直调查过我?”聂云深轻轻开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傅老夫她本人并没有过目。”言琮卿的助理带着公式化的笑容,“目前外界猜测过多,傅家也在不断施压,不过警方目前所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起诉你。聂小姐请放心,傅老夫人在去世前,已经为你做了最好的安排。”
“最好的安排…”聂云深的声音清淡而毫无感情。
助理扶了扶眼镜,他在聂云深眼里看到了苍凉和嘲讽,与年轻的生命截然相反的沉重感。
“以你现在的处境,若想获得公正的对待,怕是只能先获得权力了吧。”助理扶了下眼镜,礼貌地开了门,“聂小姐,请。”
………………………………………………………….
傅*和白中恒刚从公司赶了过来,原本想低调办完丧事,可现在媒体时刻紧盯,印尼那边突然变卦,连着三日股价暴跌。
董事会就今天紧急召开了会议,三大董事的接连责问让她差点撑不住。
傅*缓缓闭上眼,深吸口气,也只是三天的功夫,她却仿佛已经苍老了十岁,双颊和眼眶都深深地凹进去,乌黑的发间竟然多了些白发。
“云涵,你提早到了?脸色怎么这么差…”白中恒抬眼就看到冷冷清清站在办公室窗前的傅云涵,她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格外入神,甚至连他们进来的动静都没有听到。
“刚到一会。”傅云涵回过头,脸上布满了忧心和疲惫。
也许接连几天的危机公关和应付媒体也着实给了傅云涵太大的压力。
“一会让韩桢过来陪你回家吧,印尼那边的我去跑一趟。”白中恒对傅云涵慈爱地笑了笑,看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