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骏蹙了蹙眉头,再摸了摸挺直的鼻梁,揶揄道:“你这般年纪?请问仙姑,你芳龄几何?”
道姑眼角瞥了他一下,淡然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大概五百多岁了吧。[〉”
文骏吓得跳了起来,尖声道:“什……什么?五……五百多岁?”
道姑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怎么,难道不像么?”
文骏忙不迭的说道:“像,像,太像了。难怪我看到前辈第一眼的时候,就惊为仙人。”
“扑哧!”即使清心淡泊如道姑这般,看到文骏这幅窘态时,也禁不住莞尔一笑,眼睛嗔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女人的娇媚。
刹那间,文骏不由得看呆了,痴痴地望着那张美奂美伦、清秀至极的俏脸,心中感叹道,世上竟还有美得如此清新脱俗的女人。
忽然,道姑一声娇呵,打断了他的臆测:“傻小子,我问你,你因何事又来打搅本道姑的清修?”
文骏一怔,惶然道:“前辈何出此言,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道姑眨了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说道:“你是第几次来这里了?”
文骏傻愣愣的说道:“第二次啊。”
道姑美眸波光流转,浅笑道:“那就是了。”
文骏恍然大悟,惊喜道:“原来前辈见过我啊,可是我却从未见过前辈的面。”
道姑面容一顿,阴沉说道:“快说,你何事擅闯我的禁地?还破了我的八卦阵?”
文骏躬身朝她作了一揖,朗声说道:“只因晚辈还有一位朋友尚滞留在山谷之内,晚辈日夜思念,故而前来寻觅。若有打搅前辈清修,还望您多多包涵。”
道姑清澈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盯着文骏好一会儿,一字字道:“你此番入谷,真的只是为寻觅滞留在此的故友?”
文骏老老实实的答道:“此为其一。”
道姑蹙了蹙秀眉,说道:“还有其二?”
文骏道:“是的。”
道姑的声音忽然阴沉起来,盯着文骏道:“你第一次误入此谷,偶然间得到奇遇,功力大增,难道此番又抱着同样的目的而来?”
文骏愕然,说道:“前辈何出此言?”
道姑厉声说道:“你打伤我的两条宠物,难道不是为了要取它们的兽丹?”
文骏怔了怔,说道:“前辈实在是误会我了。”
道姑秀眉扬了扬,怒道:“哦,我误会你了?”
文骏指了指杨山岳父子两,说道:“我打伤两只鳄鱼属实,但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道姑蹙眉道:“你跟他们两难道不是一丘之貉?”
文骏巨汗,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了臭名昭著的貉了?忙道:“相信前辈刚才也听到了我跟他们的谈话,我跟他们只是偶遇而已。”
道姑撇着小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我面前演戏呢?”
文骏大气不敢出,小声道:“还望前辈明察。”
道姑沉吟片刻,说道:“那你的其二是什么?”
文骏道:“晚辈急需一味药材,故而涉险来此。”
道姑问道:“什么药材?”
文骏答道:“千年蛇胆。”
道姑惊奇道:“千年蛇胆可以明目解毒,你要它作甚?”
文骏只好将毒蛊之事一一相告。
道姑听罢,点头道:“既然你知道千年蛇胆的所在地,为何还不取了它快快走人?”
“只因我那位故友还没找到。”文骏叹息道了一声,眼睛露出一丝热切的期盼,望着她说道,“不知前辈有没有见到她呢?”
道姑眨了眨眼睛,狡黠道:“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我之外,就只有这两只畜生了。”
一丝失落陡然闪过文骏的眼神,他的心忽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伤悲、痛苦而又无可奈何,仰天长叹道:“嫣然姐,你究竟在哪里?”说完后,身躯摇摇晃晃的,竟然站立不稳,显然是伤心所致。
道姑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怔了一会儿,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文骏因为伤心过度,失魂落魄的,一时竟没有听到道姑所说的话。
嘤嘤嘤嘤……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石洞的深处传来,在这寂静、空洞的石洞里,却格外的清晰。
文骏一怔,这声音似曾相识,不禁茫然四顾。
道姑喟然长叹道:“然儿,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时,“嘤嘤”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文骏大叫一声:“嫣然姐!”身影一晃,便往洞内掠去。
石洞的深处,昏暗的烛灯下,只看到两张石床,一张石桌。
一道清秀、迷人的背影,在烛灯下瑟瑟抖动着,“嘤嘤”的抽泣声显然是她出来的。
临到近处,文骏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几米开外,心潮澎湃。当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时,文骏反而犹豫了。他仿佛做梦似的,有点难以置信。
“嫣……嫣然姐……”
听到文骏的喊声,那道背影抖瑟的更加厉害,但依然背朝着他,兀自抽泣着。
文骏慢慢的走过去,从后面突然搂着那道姣躯,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嗅着梢间熟悉的气味,颤声道:“嫣……嫣然姐,你受苦了。”
段嫣然身躯僵硬,任由他抱着,终于止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文骏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嫣然姐,是我不好。呜呜……我不该把你留在这儿,一个人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