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厚未感觉到胡医婆的目光,回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亲,百度搜索眼快,大量小说免费看。
胡医婆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无比敞亮,转头向徐老太君说道:“老太君,承蒙厚爱,只是我才疏学浅,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徐老太君摆摆手,说道:“春兰已经和我说了。我老是老了,记性可是不差,当年的《述罪书》可是轰动了整个嘉兴府!”
胡医婆——胡娘子,原本是嘉兴行医世家胡家四房的嫡长女,自幼和温家唯一的嫡子温厚未定亲。
二十多年前,胡娘子父亲在太医院任医官一职,某天当值时偏巧碰上了先皇后难产,太医院的一干御医、主薄都被问了责,胡医官却是池鱼之殃。
胡医官去后,胡娘子的娘亲也随后病逝,温家便把胡娘子接了过去照顾。
没多久,温家的生意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从此一落千丈,温父深受打击,很快便去了。
胡娘子想要帮衬温家,便回了胡家找大伯要自家的房契、田庄等等,却被大伯告知胡医官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她,还明里暗里指责她是扫把星,以后少和胡家大房来往。
胡娘子和温家母子,寡母幼童的,根本奈何不了胡家长房,只能咬牙忍了。
为了谋生计,胡娘子小小年纪便走街串巷做起了游医,靠着胡医官教授的医术,倒也能看些小儿病症,勉强糊了口。
几年后,胡娘子出落得亭亭玉立,在外行医时被一富绅看上了,胡家大伯便打算将胡娘子送去做妾。
经过一番波折,胡娘子终于摆脱了胡家大伯,然后半夜在嘉兴府的各个书院张贴了一份《述罪书》。
述罪书是胡娘子明面上以自家的口吻认罪,实则是在反讽胡家大伯明火执仗、巧取豪夺的一篇长文。
“……未曾双手捧财进上,供君而作聘媳之礼,是己之罪一也。未曾粉衣素轿,自入李宅为妾,供君而取嫁女之财,是己之罪一也。……”
文章的最后,胡娘子列出了自家名下的财产,并且表示愿将这些财产,全部捐赠给嘉兴善安堂,“愿天下失怙幼童有所依靠”。
整篇文用词温婉谦和,没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却更是让那些书生气愤不已,个个怒斥胡家大伯不配为人,并且联名请愿,逼迫胡家大伯把吃进嘴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胡家大伯气极败坏,想好好教训一番胡娘子,却发现胡娘子已经和温家母子远走他乡,不知去向了。
胡娘子人走了,述罪书却在嘉兴府广为流传,甚至有外地书院的书生慕名求讨全文。
这便是徐老太君所说的《述罪书》的来龙去脉。
徐老太君不等胡娘子回话,又接着说道:“我不求小安娘和识姐儿能诗擅词,只要她俩能识文断字,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便好了。胡娘子,你很好,很适合!”
徐老太君把话都说完了,这个时候再推辞倒是显得矫情。
胡娘子舒眉一笑,应了下来,道:“老太君一番诚意,我恭敬不如从命,便忝为人师了!”
皆大欢喜。
曾谕当即就跪了下来,口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一边重重磕了个响头。
屋里的诸人没人预料到曾谕会有这样的举动,个个都惊呆在了座位上。
还是胡娘子最先反应过来,慌忙拉起曾谕,连声说不可如此。
春兰和徐老太君也回过神来,一个哭笑不得,一个却是笑得乐不可支。
“小安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徐老太君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开口问道。
曾谕满脸懵懂地被胡娘子拉了起来,反问道:“曾祖母,拜师不是都这样的吗?”那小模样要说有多逗人就有多逗人。
诸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使劲板着脸的温炽仪也悄悄咧了嘴。
徐老太君假意嗔怪春兰,说道:“你呀,都是怎么教导五小姐的?!”
春兰早就满脸羞愧,闻言使了个眼色给曾谕,示意她赶紧回来。
曾谕眨了眨眼,明白自己是深受武侠小说影视剧的荼毒,一不小心表错了情,闹了个乌龙出来。
“师父,我已经磕了响头,您打算不认账吗?”曾谕眼珠一转,干脆错有错着,睁着大眼睛望着胡娘子问道。
胡娘子一愣。
徐老太君已经是笑道:“对对对!这可不能不认账!梨儿,快给五小姐递上拜师礼!”
梨儿掩着嘴转去了内室。
胡娘子连忙推辞,说道:“老太君,可不能如此!”
徐老太君也学着曾谕的说辞,道:“不能如此?小安娘可是磕了结结实实的响头,你这师父再不认账可是说不过去的!”
胡娘子被曾谕祖孙说得哭笑不得,又转了头去看温厚未。
温厚未起身长揖,说道:“老太君,五小姐身份贵重,怎么好……”
不等温厚未把话说完,徐老太君便打断了他,说道:“你们夫妻俩别见外,不过一个简单的拜师礼,小安娘高兴便好!”
意思是让温胡两人别太当真,陪着曾谕做场戏就好。
听到徐老太君这么说,温胡两人又对视了一眼,便没有再做推辞。
梨儿很快拿着红封出来,递给了曾谕。
曾谕双手高捧红封,再次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徒儿这厢有礼了!”
这一句不伦不类的话,又逗得屋里诸人笑了一场。
胡娘子虽然没有再表示什么,但是话语之间却是对曾谕亲昵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