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前几日去县城诊断,太仓促了,都没机会去找你说话。总算把你盼回来了。”绣绣拉着绵绵的手,激动到眼泪在眼眶里打颤。
绵绵贴心的扶住绣绣,微笑着,声音温柔的说:“现在咱俩是一样的人了,有啥事都不能急,要缓着点来。”
“来,坐下,有话咱慢慢说。”
绣绣用力点头,两人手挽手坐到窗下的凉椅上,绣绣迫不及待将这段是日发生的事,细细告诉了绵绵。
当然,这些事吧,在回来的路上绵绵就已从鲍素云和杨永进的对话里听了个大概。
但那是以杨永进的视角去阐述这整件事的,如今是以绣绣本人的视角去说这些事,那感觉自然就不一样。
譬如,在说到两人生米煮成熟饭那段,杨永进觉得那是丢人丢到家了,而且即便是绣绣主动的,那也是因为自家闺女年纪小不懂事。
加之自家闺女善良,所以被蒙蔽了,过错在男方,在李伟的明知故犯,在李伟是个男人,却不能拥有清醒的头脑去悬崖勒马!
而当绣绣本人跟绵绵说起这件事,绣绣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我不应该那样做,那会让人觉得我不矜持,会让我爹娘乃至整个家族蒙羞,但是,站在他未婚妻的立场,我不后悔。”
“因为我心里早已认定我是他的人,死了也是他的鬼。”
“既然早晚都要走那一步,我提早一点点又何妨?”
“何况那阵子他爹出了那种丑事,外人都对他指指点点,他真的很无辜也很累,都快要崩溃了。”
“那天他喝了酒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他说这世上的人都在嫌弃他,躲着他,说他自己也厌弃自己了。”
“我劝他不要那样说,就算这世人都不要他,还有我,我要他。”
“他说他不信,为了让他信,我把自己给了他!”
“姑姑,我真的不后悔,因为我觉得我在他最落魄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将我的一切给了他,他能明白我的决心和真心,我们的感情也会更加的坚不可摧!”
绵绵听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像是有一万头马在狂奔,从东面到西面,再从南端又冲向北端。
一头都抓不住,而面对着绣绣那灼热的眼神,绵绵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哪端开始说。
“姑姑,我跟你说这么多,你能理解我的做法吗?”绣绣盯住绵绵的眼睛,饱含期待的问。
“姑姑,你和夜一姑父感情那么好,你肯定能理解我的做法,对不对?”绣绣又问。
绵绵回过神,怜惜的看着绣绣,温柔一笑:“是的,我能理解你对李伟的一番良苦用意。”
绣绣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解脱般的笑容。
这么久了,终于有人理解她,支持她了。
就连朝夕相处的亲妹妹绣虹现在都故意远着她呢!
然而,绵绵下一句话,却让绣绣刚刚绽放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虽然理解,但我却不支持你的做法。”
“啊?小姑,你……”
面对绣绣的错愕和失望,绵绵硬着头皮,有选择性的继续说:“你要对李伟好,有很多的方式,而你用了最极端的一种。”
“极端?”
“没错,你看看你的行为带来的后果……”
绵绵说,整个老杨家都在忙着帮她这一时tōu_huān收拾烂摊子呢!
绣绣红着脸,垂下头去,手指用力绞着手绢儿。
手绢儿是一条雪白的绢纱手绢,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此刻,两只鸳鸯被绞得变了形,眼神里尽是痛苦和挣扎,亦如绣绣,
明明早就后悔了,却还要死撑着不停的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对的……
“姑姑,你什么意思?”绣绣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狐疑的重新打量着绵绵。
“姑姑,你先前不是说你理解我么?为什么理解我,却又不支持我?”
绵绵轻叹了口气,“绣绣,我就这么说吧,如果是夜一,换做这样的事让我去主动,他不管什么样的情况,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为什么不接受?这是你的心意啊,也是你在意他,爱他,想要全心全意跟他在一起的表现啊!”绣绣说。
绵绵看着绣绣眼中的疯狂和固执,唇角动了动,真的,好几次她都恨不得将李伟暗中撩拨自己的那事告诉绣绣,好让绣绣看清楚李伟的嘴脸。
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
绵绵看着绣绣平坦的小腹,换了语气说:“也许我们每个人喜欢对方的表现方式不一样吧,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你也怀孕了,目光就要往前看。”
“嫁到李家后,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娃,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
虽然这番话让绣绣听起来明面上是在支持她和李伟的这桩婚事,但怎么听,怎么都感觉缺了那么一丝味道。
“小姑,你这话,很敷衍,不像发自真心的。”绣绣鼓着腮帮子,坐在那里,有些不高兴了。
绵绵温婉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翡翠冰镯子套到绣绣的手腕上。
“这是我给你添妆的,这冰镯子还不错,戴的冬暖夏凉,还能安神,希望你喜欢。”
绣绣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只一眼,便能看到这袖子的珍贵。
这样的镯子,别说普通庄户人家的女孩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戴上,就算是城镇里那些小康之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