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县大牢。
这是一个地狱般的存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囚禁的不仅是人身自由,更有心灵的束缚和折磨。
铜墙铁壁上挂着各种森冷残酷的刑具,地上残留着暗褐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人间炼狱,在这里将为你拉开幕布。
何母被王霸一巴掌打晕,腿伤尚未痊愈的何父则被王霸粗暴的拽出囚笼,一根铁链子绑住何父的伤腿,将他倒掉起来。
抄起边上的皮鞭照着何父身上一顿猛抽。
何父的惨叫声顿时在大牢里炸开。
王霸狞笑着,口里吼声不断:“穷比养的,叫你跟老子斗!抽死你,抽死你!”
鞭子沾了盐水,每一下抽打在何父的身上都让他皮开肉绽。
何父惨叫连连,撕心裂肺。
附近囚笼里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忍不住心惊肉跳,一个个缩在墙角不敢出声。
何父很快晕厥过去。
“想跟老子装死?哼!”
王霸抓起旁边准备的冷水泼下去,何父剧烈咳嗽了几声再次睁开血肉模糊的眼。
“王霸,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呃!”
王霸一拳头轰在何父的脸上,何父顿时痛得说不出话来,殷红的血从鼻子和口腔里冒出来,滴滴答答掉落在地上。
“老子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王霸照着手掌心里啐了口,抡起鞭子又是一顿抽。
边上,王雄双手抄在一起,眼皮耷拉着好整以暇的看着,仿佛年节根下看屠户杀猪似的。
方舟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人明天就要过审,若是今夜被打死了明天自己少不得还要对那个呆子县令解说几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方舟准备上前来制止王霸的当口,一个身影冲了起来。
“住手!”
来人一声暴喝,方舟三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站在何父跟前手里高高扬起鞭子的王霸就被来人一脚踹在心口上,倒飞出去,撞到身后的铜墙铁壁又给弹回来,摔趴在地猛地吐出一口血。
“你们竟敢私闯县牢动用私刑!”
来人是小安,他只身护在何父身前,手里架着一把刀,眼中血色迸裂,恨不得把面前的三人劈成六截。
王雄的面色终于变了,他赶过去忙着将王霸扶起,并检查王霸的伤势。
方舟也是目光一冷,但随即他便恢复了寻常面容来到小安跟前。
“杨教头,我乃东临县捕头,进出大牢提审疑犯乃我职责所在,倒是阁下你……强闯本县县牢,这事若是上禀恐怕连你的上峰宁大人也未必能保住你!”
小安气得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打颤。
他都亲眼撞见他们对何叔叔动私刑,这些人不仅没有半点心虚慌乱,竟然反过来咬他一口,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天下无敌!
“小安……”
身后传来何父微弱的声音。
小安回过神来,放下刀转身将何父托住。
何父身上的伤口,让小安这个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过来的人都不忍直视。
“何叔叔,你挺住,我先放你下来!”
小安操起大刀,噼里啪啦砍着那两条铁链,砍得铁链哗哗作响。
这边,王霸爬起身后冲到旁边用来摆放刑具的铁架前,一把抽出炉子里烧得通红的一块烙铁朝小安扑来,口中大吼:“小子,去死吧!”
小安察觉不妙,转身正要用手里的大刀去做格挡,那块烧红的烙铁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滋滋冒出的滚烫热气扑面而来,上面雕着一个‘犯’字,在火光的映照下张牙舞爪,狰狞可怖。
小安自己在兵部当差,深谙这种烙铁的威力。
被这巴掌大一块烙铁烫一下,身上会撕下一大块皮肉,骨头和内脏都可能被烫伤。
即便花很久的功夫去恢复伤口,但这个显眼的‘犯’字也将会伴随终身。
想要除去这个‘犯’字,便要再次剥下一块皮肉……
这是比死还要痛苦的刑罚,更是一种人格上的羞辱,伴随终生的那种,不是那种穷凶极恶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都不会上这种烙铁。
这个王霸,这是真的对自己下了狠手啊!
只要自己往旁边闪躲,还是能避开这块烙铁,但这样一来何叔叔就惨了,烙铁肯定会落在他老人家身上。
电光火石的瞬间,小安猛地虎躯一震,抬起一只大手去抓那已经快到胸前的火红烙铁……
他却抓了个空。
耳边一声破风声响起的同时,一股温热腥呼的液体如血柱般喷洒出来,糊了他满脸。
“啊!!!”
伴随着王霸的惨叫,他拿着烙铁的那条手臂从肩膀处被人一刀斩断,砰一声掉落在脚边。
他用另一条完好的手臂捂住空洞洞的臂膀,脚下连连后退,眼中的惊恐尚未来得及扩散,甚至连砍下他臂膀的凶手是谁就踉跄着轰然倒地,晕死过去。
“弟弟!”
王雄嚎了起来,扑上去想将王雄扶起来,双手才刚刚伸出去,眼前寒光掠过,十根手指头应声斩下,骨碌碌掉落在王霸的身上,以及地上。
王雄抬起自己血淋淋的双手放在眼前,脑子瞬间空白,耳边更是嗡嗡作响。
他惨叫着倒地,抽搐得如同搁浅岸边的鱼。
“不就斩了你们几根手指头嘛,又没要你们的命,至于叫成这样?真是不抗痛啊!”
一道戏谑的女音陡然响起。
然后,她又拍了拍身旁这个刚刚收剑的年轻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