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看都不看,径直往堂屋门口走。
萍儿装好了饭菜从灶房里出来,看了眼跟屁虫似的顾志华,啥都没说,只把篮子递给花花。
“饭菜都在这里面了,茶水他们那边有,就不要带了。”
花花点了下头,接过篮子挎在臂弯里,抬脚往院子门口走。
“来,把草帽戴上,这大晌午的日头烈,仔细晒黑了。”
刚走了几步,萍儿又喊住了她,转身回堂屋的墙壁木桩子那摘下一顶草帽给花花送去。
顾父给顾志华递眼色,顾志华反应过来,微笑着从萍儿手里接过草帽屁颠着给花花送去。
“花花,戴帽子。”
花花接过顾志华递过来的帽子戴上,走了几步又扭头问他:“你先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嘛?那你陪我一块儿去田里,咱边走边说呗?”
顾志华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烈日,面露迟疑。
“咋?没得说啊?那行,我走了!”她一甩头发转身就走。
身后,顾父喊了起来:“花花等下,志华乐意去的,是吧志华?”
顾志华咬了咬牙,“对,我求之不得。”
“那就来吧!”花花在前面招呼了声。
顾志华赶紧快步跟上。
院子里,顾父暗暗激动,他指着二人走远的背影跟萍儿这笑着道:“亲家母你瞧见没?这俩孩子啊就是小打小闹,两人感情还有呢……”
“呵……”萍儿哂笑了声,转身回了灶房,“闺女,先甭玩了,洗把手咱开饭咯!”
萍儿娘两个在灶房吃晌午饭,顾父被晾在院子里。
顾父也识趣,不去灶房说话,转身又回了堂屋在那坐着。
……
花花跟顾志华两个一前一后往村外的田地那块走去,一路要经过村里好多人家的院子门口。
农家的院子都是半人高的黄泥胚子小矮墙,有的索性连黄泥都懒得抹,用石头堆砌就行了,门框也是简单的用两根木头撑个框架,上面搭一块木板,木板上再放两把茅草。
这会子正值晌午,两人一前一后打从人家门口经过,别人家刚好也聚在堂屋里敞开门吃晌午饭。
又或者也有同样送饭的人走在他们前面或者后面,打从村口老枫树底下经过的时候,更是遇到一堆的大娘婶子们端着饭碗聚在树底下边纳凉边吃饭,嘴里包着饭,眼睛环顾四下,拉着家常,身体每样器官同时运作,马力全开毫不冲突。
不知是哪个眼尖的远远看到他们两个过来,所有的拉家常都暂低了下去,一双双眼睛往这边瞟,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跟在花花屁、股后面那男的是哪个?有些眼熟……”
“当然眼熟了,那不是她哪个举人相公顾志华嘛!”
“顾举人咋又来村里了?不是说他们和离了吗?”
“和离?啥时候的事儿?我咋没听说?”
“啊?你家就住在周生家前面,这么大的事儿都不晓得,我跟你说哈……”
“……”
花花旁若无人的经过枫树底下,对那些传入耳中的声音全不理会。
顾志华却是尴尬得不行,浑身上下乱摸的找折扇来遮挡脸。
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早在他被赖头华吊起来羞辱的时候,那把折扇曾经作为‘凶器’亵渎过他这个主人。
所以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销毁了那把见证了他屈辱的折扇。
两人渐渐远去,但老枫树底下一众妇人的议论声却没有就此停歇。
“……你们方才说啥?顾家这是反悔了,又跑回来求娶来了?咋可能,人家可是举人,稀罕花花啥呀?”
“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马车上搬下来好多礼品呢,全是好东西,顾举人的爹也来了,这还不叫稀罕啊?”
一部分人点头表示赞同,连公爹都亲自过来了,这份诚意够了。
“得了吧,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稀罕一个女人,可不能只看他给女人娘家买啥礼品了,还得看其他方面。”人群中又有妇人道,“要我说啊,那顾举人也不是真心稀罕人家花花,要是真心稀罕花花。”
“哈,你莫不是眼红了人家嫁个举人?那你举个例儿来说说看嘛!”
方才提起相反看法的那个妇人又说话了:“哈,这正要举例子呢,活生生的例子就来了,你们看池塘对面,晴儿在洗东西对不?你们再瞧,那边是谁过来了?”
“是棠伢子。”
“没错,棠伢子这是过来接晴儿呢,你们再看……”
“棠伢子帮晴儿拎木盆。”
“那木盆不重啊,我一手能拎一只,晴儿力气咋那么小呢?”旁边有妇人不解。
先前那个妇人又笑了,“哎,怪不得说你不懂男人和女人啊!”
旁边其他妇人都看懂了,纷纷赞叹:“男人疼不疼女人,跟女人自个力气多大没干系,棠伢子看着闷声不响的,疼媳妇是真的疼到肉心里去了啊!”
“没错,那你们再往南边看,花花自始至终都挎着那只篮子,顾志华甩着空手在后面跟,一点要去帮她拎篮子的自觉心都没有,这样的男人,就算买再多的礼品来拜访,那也是有目的的,也是走过场,并不是真心稀罕花花。现在我这么说,你们都明白了吧?”
众妇人纷纷点头,表示学到了。
已经到了家门口的杨若晴和骆风棠并不清楚就在刚才,他们两个已经在村里妇女们面前当做典型来树立了一番。
“棠伢子,先前我浆洗的时候瞟到顾志华跟在花花后面往村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