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坪村。
等张斑带着小洁再来长坪村丈人家的时候,大孙氏置办了一桌饭菜招呼他,杨华忠和孙氏一家自然也被邀请过来了。
大家伙儿围坐在饭桌边,喝着张斑送来的美酒,这话题自然又绕到了张斑写故事这件事上。
“张斑啊,你跟咱细细说说你这写故事的事儿呗。”孙氏忍不住好奇打听。
小洁也笑眯眯看着张斑,希望他能跟大家伙儿说说。
张斑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正襟危坐,并清了清嗓子。
“多谢姑姑关心,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张斑三言两语便将自己写故事,然后通过望海县一个家里有钱,在县城开书品斎的同窗的关系,将他写的那些故事抄录了十来份放在同窗家的书品斎里。
但凡有顾客进书品斎闲逛,便会发现书架上摆着一叠几份的故事手札。
有兴趣的便会拿起翻阅几眼,觉得还不错,就一并买了。
有的觉得趣味性不大,便又放了回去。
还有一类顾客很精明,喜欢看里面的故事,却又舍不得花那三五文钱,于是硬是站在书架前面捧着一目十行的扫到结尾落笔之处。
此时是腿也酸了眼也花了脖子也僵了。
“张斑,那你这段时日写了多少个故事啊?”孙氏又问。
张斑想了下,“半个月,写了两个故事,篇幅都不长。”
“不长那又是多长?多少个字儿?”孙氏追问。
张斑算了下,“每一个故事将近五千字吧,两则故事合在一块儿万把字。”
“万把字?”孙氏啧啧,眼前仿佛看到了当初大安写字,那厚厚一摞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看得人头皮都麻了。
“万把字能卖多少钱?”杨华忠也来了兴趣。
张斑道:“姑父,这个不是按字数卖钱的,我把两个故事装订成一本册子,一本册子五文钱。”
“呀,你写那么多字,才卖五文钱啊?”杨华忠讶异。
平时村里有个啥需要写东西,又或是逢年过节要对对联,杨华忠都觉得写起来费事儿,又是研磨又是啥的,手都断了。
张斑半个月写万把字,指不定里面还有一些修修改改废弃的字,这才卖五文钱一本?
“太累了,太不划算了,还不如歇着呢!”大孙氏直接道出了众人的心声。
孙氏也道:“确实不容易啊!”
后院养了好几只母鸡,每天捡鸡蛋都能捡五文钱的,这靠着写故事卖钱来贴补家用真的太艰辛了。
听到家里长辈这些心疼的话,小洁道:“娘,姑姑,我们家又不是靠着这些故事来度日,张斑有自己的差事,他是利用歇息的功夫写故事,说白了这是他的兴趣和爱好,卖个三瓜两枣那是顺带的,有顾客看得起,给个三瓜两枣咱乐呵呵接了,顾客不可以花钱买,咱也不强求,咱该咋写还咋写,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图个充实嘛!”
杨华忠道:“小洁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没错,咱做人做事不能只看到钱,还得看到点别的,侄女婿,你好好写,别气馁,姑父看好你!”
张斑感激的点了点头,道:“我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我明白我的平庸,我喜欢看书,喜欢听故事,也喜欢把自己听来的故事加以改编再变成我的故事写出来,分享给更多喜欢看故事的人。”
“虽然我花了半个月功夫精心雕琢的故事卖不到多少钱,但至少有人愿意花钱去买,这对我来说是一种鼓舞,一种证明,我会继续写下去的,用心去写。”
现实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诸多遗憾,诸多幻想,都可以糅合在文字里,宣泄在纸张上。
这对自己是一种释放,也是一种宣泄。
不急于求成,精雕细琢,认真的写好每一个故事,让看到他故事的人也能感受到那种他想要宣泄的东西,他就成功了。
边上,小洁接着道:“姑姑,娘,有一点你们还没搞明白。”
“虽说张斑一本故事册子才卖五文钱,可十本就能卖五十文了呀,只要他的故事写的好,有人喜欢看,到时候多印制一些册子拿出去卖,聚少成多,指不定哪一天书院的差事做不了,咱也不至于走投无路乞讨街头。张斑你说是吧?”
面对小洁的信任和支持,张斑胸膛中有暖流在流淌,在冲撞。
他用力点头,铮铮道:“我会努力写更多精彩的故事,让你和孩子不为生计发愁!”
小洁羞涩一笑。
桌上的其他长辈们也都会心一笑,大孙氏甚至还主动给张斑夹了一只鸡腿到碗里。
“你这天天写故事,贼耗脑子,吃只鸡腿补补脑子。”
张斑一脸感激。
却把碗里的鸡腿拖到了小洁的饭头,“我吃鸡肉一样补脑子,小洁爱啃鸡腿,让她吃。”
大孙氏心里头笑逐颜开,脸上却故意拉下来:“她又不写故事,耗不到脑子,还是你自个吃吧!”
张斑摇头,“她带孩子,又要料理家务,一点不比我轻松,何况我一个男人,吃东西没那么多讲究。”
……
从孙家回来,杨华忠跟孙氏这道:“看看永仙,再瞧瞧人家张斑,做啥事儿,那是跟咱说得门儿清,没啥遮遮掩掩的。”
“即便赚的钱少,咱也不会看轻他,凭自己本事踏踏实实赚钱吃饭的人,都是了不起的。”
孙氏也是满脸感慨,“张斑做事比较踏实,虽然话不多,但有啥说啥。之前跟小洁闹矛盾,也是年轻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