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兵兵已长成了一个壮实的乡下少年,听到父亲的质问,兵兵冻得浑身颤抖,牙关都在打颤,指着骆宝宝:“她、她踹我下去的……”
骆铁匠和左君墨他们刚好赶到,听到了这话。
“宝宝,这啥情况啊?兵兵和景陵身上都湿了,兵兵说是你推他下水的,咋回事啊?”骆铁匠焦急的问。
“是我推的,但我是有缘由的。”骆宝宝大声道,眼神一点都不慌。
周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骆铁匠夹在中间也是一脸为难。
左君墨看了两个落水的孩子一眼,又看了下身后鱼塘里,然后道:“当务之急先把孩子带回家换衣裳取暖,其他的事稍后再说吧。”
周生驮起兵兵转身就走,临走前瞪了骆宝宝一眼。
这边,左君墨也来到景陵身旁,“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景陵抬头望着面前的高大男人,男孩的嘴紧抿成一条直线,明明冻得浑身颤抖,却硬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左舅舅你误会景陵了,他没有打架,是……”
左君墨抬手制止了骆宝宝的话,“让他自己说,长了嘴不说话是干什么用的!”
骆宝宝急了,“景陵你快说呀!”
景陵黑漆漆的目光望着左君墨,里面灌满了愤怒。
左君墨突然有种挫败的感觉。
“孩子冷,君墨啊,咱先带孩子回去吧!”骆铁匠快步过来,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景陵身上。
景陵却将外衣给甩了,拔腿就跑。
“站住!”
左君墨在身后吼了一声。
景陵步伐一顿,僵在原地,小手握成了拳头却没有扭头。
“回来,把衣裳捡起来!”左君墨指着地上的衣裳,沉声命令。
景陵扭头,猩红的眸子剜了左君墨一眼,扭头一阵风似的跑了。
“景陵你等等我。”骆宝宝喊了一声,也拔腿追去了。
骆铁匠拍了下左君墨的肩膀:“你别对孩子太凶,这还没问清楚事情呢,别吓到孩子。”
骆铁匠捡起地上的衣裳也跟在后面去追景陵,这边,左君墨抬头望着视线前方那个狂奔的小小身影,凭他的脚力和身手功夫,轻而易举就能追上去一把拎起那个小东西就是一顿揍。
可他却没追,巨大的沮丧和挫败感排山倒海般袭来,让他都迈不开腿!
骆家。
一阵手忙脚乱,骆铁匠在屋里生起了炭火盆子,拓拔娴找来了一套辰儿七八岁时候穿过的衣裳给景陵换上。
王翠莲去炒了红芝麻生姜水端进屋里,跟孙氏一块儿哄着景陵喝。
景陵穿着辰儿的衣裳裹着被子坐着,视线落在孙氏手里的生姜水上,却不张口喝。
任凭孙氏和王翠莲把嘴说干了,他就是不给予回应。
孙氏和王翠莲束手无措,不怕孩子闹,就怕孩子油盐不进,那真的不好哄。
骆宝宝伸手接过孙氏手里的碗:“嘎婆,大奶奶,我来试试。”
孙氏只得将碗给了骆宝宝,骆宝宝坐到床边,对景陵甜甜一笑:“我知道景陵是冤枉的,景陵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来,听姐姐话,乖乖把这生姜水喝了,不然生病了就没法跟姐姐一块儿玩耍了。”
景陵果真张开了口。
边上,孙氏和王翠莲松了一口气,两个妇人对视了一眼,都在用眼神夸赞,还是骆宝宝有法子。
当左君墨来到景陵屋门口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景陵坐在床上,骆宝宝坐在床边,一个喂一个喝,画面温馨又有爱。
以至于左君墨都没有勇气踏足,仿佛自己这一进去,这美好的画卷便要被打破了。
他悄悄退回了堂屋,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儿,骆宝宝来了堂屋。
“景陵已经睡着了。”骆宝宝道。
左君墨点点头,“辛苦你了。”
骆宝宝皱了下眉头,“左舅舅,宝宝斗胆说一句,你对景陵太凶了。”
凶?
左君墨看着骆宝宝。
“不凶不行,严格一些他才能成器。”左君墨沉声解释道。
骆宝宝道:“道理是对的,我爹对我也很严格,可这得看哪方面。”
“若是练功那块我偷懒了,我爹肯定训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我爹信我,你们做大人的,永远就只晓得训斥自家孩子闯祸,不懂事,却不信任自家孩子,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我爹比左舅舅你更适合做景陵的爹,因为不管我闯了啥祸,我爹都是站在我这边,即便当真是我的错,我爹也会先耐心听我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再来判断是不是我的错!”
“但是左舅舅你却没有,你今个在鱼塘边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就问景陵是不是又闯祸了,这样不好!”
骆宝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不仅左君墨愣住了,旁边的拓跋娴和骆铁匠孙氏他们全都震惊了。
在长辈们的认识里,骆宝宝永远都是那个活泼机灵,俏皮刁钻的小丫头。
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即便她也经常说话,却都是卖萌撒娇,从未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多的话来,而且没这一句话,听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挑不出半句错来!
“嘿,咱宝宝这番话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呢!”
骆铁匠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拓跋娴也是满脸欣慰,突然感觉自己的孙女在一夕之间就长大了。
而孙氏则是满心感慨,外孙女方才说话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