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夫人说的这个段子,把杨若晴和孙氏几个都逗笑了。
“这姑爷傻的,比先前那个绳子拴脚的还要傻。”孙氏道。
王翠莲也道:“也不晓得是啥样的人家才会乐意把闺女嫁给这样的傻子做媳妇,哎,可见这闺女在娘家是真的不被待见啊!”
孙氏道:“若是当真不被待见,丈母娘就不会托女婿带鸡蛋和面条回去给闺女吃了。还有先前折子戏里的那老丈人家,办饭菜还会请傻姑爷上桌子坐,可见还是被待见的啊!”
杨若晴道:“又或许这位傻姑爷家里有钱,所以才被待见,不然,又傻又穷,是很难娶到媳妇的。”
这边的议论,终止在前方戏台子那边传来的丝竹管弦声中。
“好戏要开场了,这一出戏是很喜庆的戏,叫五女拜寿。”杨若晴道。
于是,众人都识趣的不议论了,开始认真看戏。
孙氏和王翠莲她们估计已不是第一回看五女拜寿了,去年,前年正月唱大戏,这部戏都在必点的名单中。
但孙氏和王翠莲这些妇人却很奇怪,一年听一回,每年都好像是头一回听似的,津津有味。
而杨若晴,就有点乏味了,但面上却是半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那目光则忍不住的在四周攒动的人头上扫来扫去。
然后,就扫到刘家母女的身影。
两把带靠背的凳子,分别坐着沐子川的两位舅妈。
两位舅妈各自的媳妇和闺女都分别挨着她们身侧的长高凳坐在,刘豆蔻也在其中。
上一回见到刘豆蔻是在子川娘的百日祭奠上,杨若晴清晰的记得当时刘豆蔻也过来了。
后来便隔了两个月没见,今番再见到,刘豆蔻似乎变得比年前那时候娇俏明媚了。
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她一改之前的淡雅之风,褪去白色的纱裙,换上红色的绸缎石榴长裙。
如云的秀发挽了神气十足的发髻,上面插着明晃晃的钗子,小白花摇身一变成了一朵鲜艳怒放的红玫瑰。
在人群中,很是耀眼,引得远远近近不少成了家的,没成家的男子们探头遥望,也引得不少女人们羡慕嫉妒。
不过刘豆蔻好像也不在乎这些,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似乎对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很是受用。
当然了,不管是男人们出于对漂亮女人打量的眼神,还是女人们出于对漂亮女人嫉妒的眼神,他们都只能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打量,却不能上前与之攀谈。
因为刘家母女的身后和两侧,都站着家丁和仆妇。
这些家丁站在人群中一脸的戒备,仆妇们则是膀阔腰圆,孔武有力。
刘家的太太少奶奶和小姐们到村子里看场戏,把这些仆人仆妇们紧张得如临大敌,时刻不敢松懈啊。
“那是谁家的太太小姐?”
左老夫人的询问声突然传进杨若晴的耳中。
杨若晴收回视线,发现左老夫人也留意到了刘家人。
“是沐子川的两个舅妈和表嫂表妹一行。”杨若晴道。
左老夫人没说话,视线落在刘豆蔻的身上,带着打量,眼中还有淡淡的欣赏和笑意。
似乎,对刘豆蔻很感兴趣的样子。
想到左君墨的婚事,以及左老夫人说的要亲自来相看这边的姑娘,杨若晴眉心一紧。
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的道:“昨日刘家的人还没有过来看戏,想必是子川今日去接过来的。”
“毕竟刘家现在不仅仅是子川的舅家,更是未来的东岳泰山。”
左老夫人讶异抬头,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和惊喜。
“你是说,子川定下亲事了?他跟他舅家亲上加亲了?”左老夫人问。
之前听左君墨说过很多次关于沐子川的事情,左老夫人早就听闻了那位才貌双全的探花郎在婚姻那块也跟自家的傻儿子君墨一样,是个老大难。
没想到这个老大难竟然定亲了,左老夫人打从心底感到惊喜和欣慰。
“子川的未婚妻可在其中?”左老夫人又问,再次朝刘家人那边望去。
杨若晴点头:“当然在啊,便是那位,穿红色石榴长裙的那个。”
她把刘豆蔻指给了左老夫人看,“那姑娘是子川大舅的女儿,今年十七,芳名豆蔻。”
“他们的婚事,是去年我干娘还在世的时候给定下的,两边都办了认亲的酒席,现在就等着孝期过去,两人完婚。”
左老夫人打量着刘豆蔻,忍不住喃喃道:“那姑娘果真人如其名,生得一副好模样啊,看她还有她一起的几位太太小姐们穿戴都很体面,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
杨若晴道:“商户之家。”
这年头,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其实不是很高。
往往那些士大夫之家在儿女婚配这块,是瞧不上商户子弟的。
但是,比起农和工,商户在那些贵族们的眼中是没有什么地位,但是,商户,尤其是那些大商户,他们有钱啊!
官场上打点,需要钱,所以很多商户之女还是能嫁给当官的为妻,大家各取所需。
“子川的条件,完全能娶一个官宦人家的闺女做妻子,再不济也是县令之女。”左老夫人道。
“这表哥表妹亲上加亲,当真是因为子川是孝子,全了他母亲的心愿了。”左老夫人又道。
“这女孩子长得fēng_liú明艳,正是灼灼绽放的年纪,但愿她能成为一个贤妻与子川相夫教子吧!”
说完这番话,左老夫人不再打量刘豆蔻,而是转过头去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