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墨意味深长的目光停留在杨若晴的脸上,缓缓道:“我羡慕他能娶一个能跟自己心意相通的人为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若是娶妻只是为了繁衍和传承,我宁愿选择孤独。”
听到左君墨这番话,杨若晴哑口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去劝了。
确实,像左大哥这种有思想有斗志的男人,他的妻子,不能仅仅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他跟那些庸俗的男人不一样,他需要的是灵魂伴侣。
“缘由天定,一切随缘,左大哥,妹子不多劝了,缘分没到,劝也劝不来,顺其自然吧!”杨若晴甜甜一笑,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左君墨看到她笑得弯弯的眉眼,眼底掠过一丝苦涩,稍纵即逝。
缘分,就在眼前,却不是属于他的。
只能怪造化弄人,情深,奈何缘浅。
那就这样吧。
“左大哥,你先坐着,我去喊我大伯和我爹来陪你聊天,我得去准备晌午饭了,晌午你一定要好好尝尝妹子做的家常菜哦!”杨若晴站起身来,兴奋的道。
左君墨也跟着站起身来,道:“骆大伯和杨三叔都在忙,不用去打扰他们,我去村前村后转转,横竖这一带我也很熟。”
杨若晴想了下,爽快的点点头,“成,那你甭走远,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开饭了。”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她做很多很多的菜了。
左君墨唇角浅笑,跟杨若晴一块儿离开了堂屋,然后一个去了后院,另一个则朝前院大门去了。
当天,运输队也终于回村了。
运输队这一回来,似乎把过年的气氛给带了回来,运输队成员们的家里人都来了村口迎接,接到各自家的人,接过从南方那边买回来的大包小包的年货,一家老小都高兴坏了,跟杨若晴这打过招呼便相拥着赶紧回家团聚去了。
桂花也带着小儿子来了杨若晴家找长根,妇人不是过来接年货的,而是赶着过来听消息的,关于闺女小雨的消息。
此时,长根和宝柱正在杨若晴这儿,跟她这如实汇报这趟送货去秀水镇的经过。
刚刚说到出发的时候,在九江郡的码头遇到的事儿。
“因为前面官道泥石流埋了好几里的官道,不得已,我们给你捎信回来,然后这才去租赁了两条商船,还花钱雇了九江郡的一家口碑不错的镖师护送我们,打算走水路直接到秀水镇。”
“前面那条商船用来载人和货物,后面那条商船用来装车马。”
宝柱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接着往后说。
杨若晴和左君墨都坐在那儿,一脸认真的听着。
宝柱道:“前两天走水路也还好,除了几个人有些晕船,其他都还好。”
“可是就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到了白帝谷附近,日头落山了,江面上的水却是红的,还腥乎乎的,”
“就连我这个不晕船的人,站在船头那里,都差点吐了。”
听到宝柱说到这儿,杨若晴的眉头蹙了起来,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猜测。
“船接着往前走,放慢了速度,这时候,我们看到江上面漂过来一具尸体,”
听到这儿,孙氏和桂花她们都倒吸了口凉气,脸白了几分。
杨华忠和骆铁匠他们也都皱起了眉头。
没人打断宝柱的话,宝柱的声音在堂屋里接着响起:“我们原本以为只是偶尔遇到的浮尸,可是接下来,前面又漂过来两具尸体,再往前,江面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天哪,水面都被染红了……”
“好吓人啊!”桂花惊得叫了一声,捂着脸往身旁的孙氏身上靠。
孙氏自己也吓得不轻巧,但还是腾出一只手轻轻揽住桂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这边,杨若晴忍不住出声了:“是不是遇上江匪了?”
宝柱点头,“没错,就是遇到江匪了。”
“人家都说盗亦有道,收人钱财,就要放行,不能伤害性命。可是盘踞在白帝谷的那些江匪,简直就是泯灭人性,太不守规矩了!”
“我们救了一个人上来,他是前面那艘商船上的,就在前两日我们几艘船还在九江郡遇到了,并行了一段水路呢!”
“后来我们船上有人晕船,就故意放缓了速度,让他们上前了,这一上前,船上十个人,就剩他一个跳水逃了,其他九个都被杀了。”
“被我们救上来的那个人自报家门,是四川那边做茶叶和蚕丝生意的商人,他们的船每个季度都要过一回白帝谷。”
“往年年份那些江匪的头目是一个叫猫哥的,收了他们的过路费就放行,不会伤及性命。”
“但这回,那些江匪换了老大,猫哥死了,是一个叫贺老六的带队。”
“贺老六收了他们钱财,还要杀人灭口,”
“听说在他们前面,还有一艘是灵船,好像是京城某个官家的老爷过世了,一家子老弱妇孺扶灵回四川老家,”
“在过白帝谷的时候,遇到了贺老六他们,男的全被杀了,女的先被侮辱,再被杀,船上还有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呢,也没逃过魔爪……”
“啪!”
杨若晴一巴掌拍在桌上,“娘希匹的,贺老六这个畜生,该千刀万剐!”
左君墨也是剑眉紧皱,脸上都是寒意。
其他人的脸色都很不好,或凝重,或惊恐,或后怕,或为那些无辜的人惋惜,尤其是那个八岁的官家小女孩……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