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看了眼屋门的方向,确定她婆婆现在不在这屋子里,方才扭过头来,对杨若晴这轻声道:“自打我公公被抓去大牢,我婆婆让我去跟你和你爹那里说,想让你们帮忙求情放我公公出来,而我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后,这段时日一直跟我闹。”
“前段阵子,也不晓得她从哪里打听到你跟县太爷家关系好,又跟我这说,”
“说我公公这段时日在牢里遭罪也遭够了,让我再去找你,让你去跟县太爷那求情,放我公公回来。”
“我没答应,她就两天不吃不喝来威胁我。”
“这一回,我不管她了,她不吃不喝,我就每天做好饭菜放到她床前,”
“然后我带上两个闺女去学堂,大闺女念书,我在灶房帮忙,二丫丫很乖,跟在一边耍就行了。”
“而且二丫丫很喜欢跟大磨哥一块儿玩,大磨哥打扫院子,修剪学堂里的那些树枝的时候,二丫丫就喜欢跟着他。”
“大磨哥人好,对小孩子更是热心,还掏了鸟窝煮了好多鸟蛋给二丫丫吃。”
“上回大丫丫玩耍扭到了脚,也是大磨哥给帮忙用药酒推好的……”
杨若晴有点诧异的打量着小琴,这不是正在说小琴婆婆的事么?
咋变成大磨哥的专题了呢?
而且看小琴这势头,似乎有着说不完的事情,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小琴说了一阵子,突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说,杨若晴都没怎么吭声。
“晴儿,你咋不说话?都是我一个人在说……”小琴有点不好意思的道。
杨若晴勾了勾唇,“没事儿,我喜欢听,你接着说。”
小琴道:“方才我们说到哪了?”
杨若晴道:“说到大磨哥给大丫丫推脚。”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大磨哥,我是说我婆婆。”
“你说到你婆婆又在跟你闹,两天不吃饭……”
“对对对……”小琴连连点头。
“她又那样闹,就是要逼着我去跟你那求情,然后千方百计把我公公从牢里给捞出来。”
“但这回我一点都没有妥协,我只做到我自个的分内事,做好饭菜放那里,吃不吃是她的事儿。”
“前两天,那饭菜一点儿都不动,等到我第二天过去收碗筷的时候,饭菜都发馊了。”
“等到第三天,她怕是真的饿急了,全吃光了。”
“后面她就不那样了,每天该吃吃,该喝喝,自个的衣裳自个洗,自个的屋子自个收拾。”
“但其他的事儿,她一概不做,我带着两孩子从学堂回来,”
“孩子们进院子门,她刚好在院子里坐着纳凉,孩子们喊她奶,她也是随便嗯两声。”
“前几天二丫丫出水痘,她稍微好那么一丁点儿,看我在外面洗衣裳,或是打扫院子,她就端一副针线活坐到这屋里来边做活计边陪着。”
“但自始至终都不跟我说话,我试图叫她,她也不搭理的。”听到小琴这番话,杨若晴笑了笑。
“你婆婆蛮固执的,一直都没放弃要捞你公公出牢的念头,一直都在用她自个的方式跟你这里表达不满,就看谁先妥协。”她道。
仔细回算下,旺福被抓去牢里也两个多月了。
陈屠户和陈虎都被砍了脑袋,陈熊和陈狗蛋在大牢里,是重型看押犯人。
旺福是帮凶,虽然不属于重刑犯,但也判了个好几年的牢狱。
等到从牢狱里出来,估计旺福头发胡须都要白了。
搞不好还熬不到出狱……
小琴咬牙,“我怕是打死都不会去求你们帮忙捞我公公出来的,让他进大牢,本来这事儿就是我的想法,他要是出来了,我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
“砰!”
一声碎裂的声响在院子里响起,而且,就在窗口附近。
杨若晴和小琴一齐站起身来,两人脸上都是惊愕。
这是……小琴婆婆听到了?
念头才刚从脑子里闪过,屋门就轰一声被推开,小琴婆婆披头散发冲进了屋子。
老妇人怒发冲冠,头发丝儿都跟着了火似的。
她颤抖着手指着小琴:“你说啥?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小琴慌了,站在床前不知该咋办,只知道摇头。
“搞了半天,你公公是被你陷害进去的?怪不得我叫你去帮忙求情让把你公公给捞出来,原来,是你在背后使坏,你是陷害你公公的元凶?”
老妇人气得浑身颤抖,冲上来一把揪住小琴的头发,另一只手握了拳头砸在小琴的脸上。
那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不管不顾,不挑拣地方的砸。
老妇人一边砸一边骂:“打死你个毒妇,打死你个小贱人,打死你个克夫的瘟神,扫把星……”
小琴只是哭,一边哭一边躲闪,却不辩驳半句。
老妇人越大越来劲儿,也不顾床上吓得红糖发糕都掉到了床上,哇哇大哭的二丫丫,使劲儿的揪着小琴,使劲儿的打。
又掐又打,还拽着小琴的头去撞边上的墙壁。
杨若晴赶紧过去拦住,小琴的脑袋撞到杨若晴的手上,手都快要麻木了,小琴的脑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看到小琴压根就不敢躲,更不敢反抗,就是任由她婆婆打,杨若晴急了,上前一把握住了小琴婆婆的手腕。
“别打了,你把她打死了谁来养活这个家?谁来拉扯两个丫丫?谁给你养老送终?”杨若晴问。
小琴婆婆猛地扭过头来,看向杨若晴的眼神就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