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喝了一口茶,笑着道:“您看是这样的,这中秋就要到了。去年您那个点心铺子卖的月饼挺新颖的,我们二太太想着左右今年点心师傅也会再研制新品的,不如就把那月饼的秘方买给聚贤楼,您看怎样呢?”
等于氏说完,聂小凡略一思考便觉得此事不对。
且不说距中秋还有两个多月,就是那月饼秘方,再新颖也是去年的了。连氏买来干嘛?再说聚贤楼主食又不是大头,花那冤枉钱作甚?
聂小凡心思一转,道:“那月饼方子是去年的,也不值几个钱,婶娘要的话侄女自当奉上。只是那是外祖母研制出来的,怕是要先请示她老人家才好。
只是我尚在孝期,不方便出门,若是婶娘”
聂小凡不是推脱,外祖母的点心曾是周府一绝,现在自己出来开铺子了,点心师傅都是她老人家亲自教导出来的。那方子自然也是她老人家研制出来的。
聂小凡话音未落,于氏便接道:“正是该如此呢!姑娘您哪天方便出门,太太会陪着您去,谅谁也不敢说什么!”
于氏答应得如此爽快,聂小凡有点怀疑二太太就是为了约她出门。不过有连氏陪着,确实会少听老太太不少聒噪。
最终两人商议五日后由连氏来接聂小凡,老太太那边也是连氏去说。如此妥当后于氏才笑着告辞。
聂小凡坐在游廊上,拿着针又扎那块绸缎,一边想着外祖母聂氏。
据说她是自幼伺候周老夫人的,是聂家的家生子。当年她可是跟随周老夫人从昌平聂家嫁到京城周家。算是陪着周老夫人风雨几十载过来的。江氏去后老太太又不让江家的人上门,是以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外祖母。
聂小凡蹩脚的拿着针线,她想学一个传说中的鸳鸯戏水荷包。原主的记忆里也学过很久,只是原主身子弱,绣了很多个都不成形。现在换成了聂小凡。聂小凡也想学会刺绣,不求成大师,好歹完成她的遗愿。
聂小凡努力了好久,就想先绣一朵简单的小红花练练手,结果一个时辰过去了,最简单的花枝都没绣好。累得满头大汗。
柳心轻轻为她打着扇,偶尔指点一下。聂小娥便在此时过来了。
聂小凡一见聂小娥便知她是行家,全套的绣活工具全带来了,柳儿还搬来一个绣架。
聂小娥笑笑说:“怕你这里没有,我带了来……这个绣架便给你用吧。”
聂小凡不会用,客气的拒绝了。聂小娥也不扭捏,摆好绣架,穿针引线开始刺绣。
她绣的是一个鱼戏莲叶的小炕屏。聂小娥身姿妙曼,一双巧手针起针落,线走线飞。彼时风吹竹林,发出‘莎莎’声响,聂小娥依然飞针走线,仿佛世间一切与她无关。聂小凡一时看得呆住。
本以为柳儿是来伺候聂小娥的,却见柳儿坐在聂小娥身后,也做起了女红。
此时聂小凡就不好再叫柳心给她打扇了,她放下手中的练手作。吩咐柳心去给聂小娥主仆准备茶点等物,柳心又指挥着小丫头给聂小娥旁边放了一盆冰。聂小娥感激的笑笑,又低头继续绣那莲叶。
聂小凡看柳儿好像在做香囊,便不自觉的凑近了看,看得柳儿好不自在。聂小凡惊觉失礼,忙退回来坐好。
聂小娥看她无聊,便放慢了走线的速度,与她闲聊。
“听说你过几日要与婶娘去看外祖母了?”
“嗯,是为了月饼方子的事。”
“涉及到生意,若是老太太知道了,又是一番折腾。她若找你,你便都推给婶娘去。咱们这个祖母啊,为了钱可是什么都不顾的。”
聂小凡点点头。问出心中的疑惑:“咱们家在京城虽说不是大户,好赖在昌平也是一方乡绅呢。我记得咱们在昌平的祖宅可十分的气派,怎么祖母还?”
聂小娥停了针,嗤笑道:“现在啊,恐怕只剩那宅子了!”
从二老爷病重时起,聂老太爷就开始变卖祖产。儿孙们原以为他是要给老二请大夫,谁知二老爷卖祖产的钱他们从未见过。而老太太更是在二老爷去世后妄图强占二太太的嫁妆。
这几年,公中的产业卖得七七八八,便想法子从江氏这里抠钱,江氏大宅门混过的,倒是应付得宜。如今江氏去了,老两口连养孙女的钱都不愿意拿出来了。
怪不得连一向不受江氏待见的眉姨娘母女都开始念江氏的好了。
“竟是穷成这样了?”聂小凡有点不敢置信。
好歹还是两代为官呢,竟然祖产都给糟蹋光了。
聂小娥再次低头刺绣,道:“这聂家,谁穷他们也不会穷。我听今早老太太找了父亲去,说你连根参须都不给她!”
“你小心应对,她闹归她闹,你若妥协了,以后她跟你要东西就更顺口了。也别正面跟她冲突,叫那个脸皮跟她一样厚的江嬷嬷去应对她。”
聂小凡心下感叹,虽说她是成年人懂得这些道理。但是在聂小娥眼里,她还是那个久病不谙世事的妹妹,她不怕惹嫌疑,就这样单纯的为她打算。
聂小凡再次为原主叹一句可惜。
下午时聂白钧果然来了竹香院。聂小凡累了一天脑仁疼,便叫江嬷嬷去应付。
聂白钧开口便说那野山参的事,原来江氏出事前曾为聂小凡寻了一只野山参。江氏出事后那人参到聂老太太的库房待过几天,聂老太太便念念不忘了。聂白钧不知内情,被聂老太太威逼着来搜刮女儿。
江嬷嬷也不是个客气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