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听了高攀龙的分析后点头说道:“老弟这么想是对的,皇上能在短时间内做决定而且立即颁下去,不像他的一贯所为。皇上这么做也许是一种暗示,表示他已经一切都有了打算,让高老弟你与人商议拿出方案只是因为有顾虑,不想落人口实而已。高老弟可以说因为圣学院和博学院的意见都还没有看到,去南京的杨涟杨大人也没有回来,不方便不经考查就拿出建议,想听一听皇上的旨意和其他人的意见再说。”
刘宗周这时候问:“那我是不是也需要等一等?圣学院该怎么说皇上会不会也有了主意?”
叶向高摇头说:“圣学院都是些不管事的人,说好说坏都无所谓,不像高老弟代表了我们大家不能轻易表态,否则的话很可能跟皇上的意见相违背,再说我们都相信刘老弟你不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高攀龙叹了口气说:“我们以前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得了一次教训后就变得畏畏尾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叶大人开始说皇上有顾虑不想落人口实,叶大人以为皇上在担心什么呢?”
叶向高说:“要做事先得保存自己,再说皇上这几年的好多看法也都有可取之处。皇上也许担心的是太过于直接会造成读书人对他有意见。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天下帝王都不想轻易得罪读书人,因为读书人会写史,写不了正史都要写些野史外传去评定人。想秦始皇当年统一六国修建长城,那么英明神武就是因为‘焚书坑儒’得罪了读书人,结果把他写成了最残暴的暴君,一提起秦朝来都称其为暴秦。”
高攀龙点头说:“秦始皇修长城修陵墓耗费民力,这些是其软处确实可以被口诛笔伐,但那些人说他血统不正是吕不韦的后代,又说他母亲跟宫中假太监有染,还说他死后尸身都臭了也没有人埋,这些都可以看成是泄愤。君子不揭人**,就算真有其事也不该如此渲染,这些编史书的读书人确实不像君子,倒是像街边恶毒诅咒人的泼妇。总的来说秦始皇还是有功劳的,因为得罪了读书人死后被如此败坏名声。”
刘宗周也笑着点头道:“是啊,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还统一了文字和度量衡,这个贡献就大得不得了,秦之后国家分分合合了很多次,到最后还是合在了一起就是因为语言文字等东西都是统一好的原因。听说泰西当年也是一个大国,后来分裂了就各说各话,时间久了百姓之间说起话都费劲,做起买卖掏出的秤和尺子都不一样,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够融合在一起?所以现在泰西有好多国家而且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最后各国被洋和尚的头控制让人难以置信。”
高攀龙说:“那我就暂时不写,看皇上有什么旨意再说。”
刘宗周皱眉说:“我已经写好了,但是不知道徐光启徐大人是怎么写的,万一我们两个写得有矛盾就不大妙。”
刘宗周的担心还真没有错,过了两天当天启把两个人写的东西拿出来讨论时,大家才现两人的观点有一些出入,虽然不会引起太大的冲突,但是给人一种监政院里的意见都不统一的看法。
天启收到徐光启和刘宗周的奏折后,立即来到监政院跟大家一起商议,此时在坐的还是上次那几个人,但是各人的心情都跟那天不一样。上一次谈起百姓直接选官这事的时候,信王和高攀龙两个人是盲目乐观,而刘宗周和徐光启不怎么表态。今天几个人都是各有心事,不知道其他人的意见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见是否合天启的意。
天启看了大家一眼先问高攀龙:“高大人,徐大人他们两个的看法已经呈上来了,朕看了后觉得非常好,你的试点方案呢?”
高攀龙说:“皇上,此事关系重大又势在必行,臣想了很久都觉得不好贸然拿主意,一是没有看到徐、刘两位大人的建议,二来杨涟杨大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南直隶的事到底是怎么引起的,所以不好确定该怎么入手。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臣认为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到皇上的想法,请皇上先明示臣才好以圣意为主与人商议试点方案。”
天启听了高攀龙的话很是满意,心道算你聪明没有自作主张,假如你不问上级也不问同僚的意见就立即写出个周全的方案出来,要么是你以前在装傻要么是有预谋早就等这一天了。
不过天启想了想也觉得对高攀龙不是很满意,方案没有地点总该考虑一下吧?是不是太懒了一点?想到这里于是说道:“博采各家之长是稳妥的想法,朕早就说过治国就是治吏和治事,信王的政务院治事你的都察院治吏,圣学院和博学院作为辅政机构协助你们,制定试点方案前先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对,那么你们有没有商议在哪里试点呢?”
高攀龙见天启把大家都说了就是不说他自己有什么旨意,心中更是不解,接话说:“试点地点这事臣考虑过,最好是在南京周围和北京周围找两处。选南京是因为是在那里出的事端,不能背上生疮在胸口贴膏药,选北京周围是因为离得近,方便随时去观察询问,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天启点了点头,叫人把刘宗周和徐光启的奏章拿出来念,念完后其他人有不同看法可以立即提问让本人解释。
得到天启示意,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小太监走了上来,先将刘宗周的奏章拿起来大声颂读,看其样子白净秀气但是他的声音却很宏亮,口齿清楚毫不拖泥带水听